“吴伯藻”的脸上写满无奈和不可思议:
“是的,我爱我的国家,这是我的义务,你怎么能干涉我呢?”
凤子终于得着机会诉说自己的不平和委屈,早就将自己的错误放在一边,她方才慌乱的情态早就消失不见,反而坐在椅子上,整理好旗袍的下摆,翘起二郎腿,细数起“吴伯藻”的罪过来:
“我并不是要干涉你,但是你要知道,自从北平失陷以后,你为了我们民族的自由,成天的在外面奔跑,对于家里的我可一点也不顾了,时常半夜三更的出门,白天又不在家,一天到晚,只丢着我一个人在家里,家庭的乐趣,我一点也享受不到。我为什么不要怨呢?”
“吴伯藻”两手一摊,脸上满满的难以置信,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自己的妻子:
“可是,你难道不知道,我在外面所做的工作是关系咱们整个华北的命运的,是关系咱们全中华民族的前途的?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连这一点国家观念都没有?”
“没有,我没有像你这样的伟大精神。”
“佩玉,我真想不到你会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凤子站起身来,双手抱臂,声音也高了起来:
“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伯藻,我们相处了这么些年了,你还不知道吗?”
“吴伯藻”长叹一口气,其痛心疾首之情可观可感:
“佩玉,我实在没有想到,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教育,多少年的心血,都等于白费了!”
“但是,你不能忘了一个女人还应该有她所应该享受的,你,自从参加了救国会的工作以后,你把家庭完全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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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伯藻不再去追问佩玉移情别恋的理由,他追问佩玉她的情人是何人,佩玉缄口不语,吴伯藻表示,他知道佩玉的情人手部受伤,他一定要找到那人。佩玉终于开始慌乱,她的情人刘亚明正是吴伯藻的学生。佩玉担心吴伯藻万一得知真相,会愤而向刘亚明寻仇。她之前偷听到吴伯藻告诉刘亚明,北平城外三千人游击队已经全体待命,准备夜里十二点发动反攻。为了保护刘亚明,佩玉将救国会半夜行动的机密打电话通知了日伪警察局长潘毓桂。一群伪警提前赶到集会现场埋伏起来,刘亚明和老郭提前来到集会地点,随后吴伯藻赶到,告诉刘亚明夜里的行动结束后,他要去四郊活动,将北平城的工作交给了刘亚明。两人握手时,吴伯藻看到了刘亚明手上的伤口大为震惊,质问刘亚明是否是佩玉的情人,刘亚明承认,并向吴伯藻忏悔,吴伯藻万分痛心,但仍决定以国家为重,将私人恩怨抛却一边。
就在此时,众人发现,屋外已经被伪警包围,吴伯藻让老郭上楼打取消行动的钟声暗号,楼上伪警突然出现,屋外枪声大作,屋内打作一团,工人老郭冒死打出行动取消的钟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最终众人悉数被伪警捕获,吴伯藻这才得知,原来是佩玉告了密,伪警才会提前埋伏。吴伯藻遭遇严刑拷打,依然不肯透露行动计划,潘毓桂决定将参与行动的众人全部处死。
佩玉本意是为了救刘亚明,万万没有想到刘亚明也参与了行动,因为她的告密,刘亚明也被捕了。佩玉赶到警局向潘毓桂求情,说自己告密是天大的功劳,让他放了刘亚明。潘毓桂拒绝后佩玉撒娇卖乖,忍受着潘毓桂的调戏侮辱,终于让他同意放了刘亚明一人。刘亚明得知只有自己一人被释放,坚决要跟吴伯藻同生共死,吴伯藻却劝他不能意气用事,一定要保存革命的火种。
“刘亚明”出狱之后,径直来到了“佩玉”的住处。看到心上人平安无事,“佩玉”喜不自胜,赶紧迎上前去:
“亚明,昨晚上可真把我急死了。当我听见说你们被捕了,你也在内,我真的急得哭出来了。我当时就去见潘毓桂那混蛋,替你解释,要求他把你放出来,他怎么也不肯。后来这老混蛋大概看我好欺负,竟然调戏我,要我嫁给他。我就利用这机会,把放你出狱作为条件,这样,他才答应了。可是,他要你出狱之后,立刻离开北平。一直到我亲眼看他下了释放你的条子,我才离开他那里。”
面对“佩玉”一番表功,刘亚明脸上的表情无比冷淡:
“这样说来,你现在是局长太太了。”
察觉出“刘亚明”的异样,“佩玉”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亚明,你怎么跟我开玩笑!你想我真会那样答应么?我现在是等你一来,我们俩就立刻一块儿到天津去。等他知道的时候,我们早已离开北平了。”
回应“佩玉”的只有“刘亚明”冰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