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下来之后,胡承荫发现吕世俊在伙房门口站着,看到马春福,吕世俊小心翼翼地说:
“马大哥,你还好吗?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啊?”
胡承荫不知道如何去描述,马春福望着吕世俊的神情。
好像一艘岸边搁浅的残舟在眺望大海。
好像一片正在坠落的树叶在回望新生的嫩芽。
好像黄昏的向日葵贪婪着最后一缕光照。
“你马大哥身体好着呢!昨天就是太高兴,喝得有点多了,没事儿没事儿!我得赶紧去炉房上工了,你忙你的去吧!”
吕世俊叹了一口气。
“阿青,我昨天肯定是惹马大哥不高兴了。”
“你想哪儿去了,人喝醉的时候总会做怪事儿说怪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咱们今天不是还要去南边山上探水源吗?赶快走吧!”
胡承荫一把搂住吕世俊的肩头,把他从伙房带走了。
这一次吕世俊跟胡承荫一口气走了好远,比以往哪次走得都远。
远到即便站在山顶上,也看不到山坳里的天良硐了。
他们所站的那座无名山下是一个废弃的冲塃尖,因为过去大规模的地表开采,山上的土壤皆已流失殆尽,零星的杂草在坚硬的石壁缝隙中艰难生长。
天空阴云密布,让山上那点稀疏的绿意更显荒芜。
山顶的大风吹透了衣裳,也吹起了吕世俊的额发,露出了他光洁饱满的额头。
“阿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