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砂丁之苦

石欀头坏吗?并不。

赫发的死,胡承荫冲动之下一股脑地赖在了他的头上,他全然不顾石欀头的阻拦,自作主张埋了他,如果石欀头愿意,大可以跟‘张大疤’一样耀武扬威,以折磨砂丁取乐,可是他并没有,他腰间也有一把盒子炮,胡承荫却从未看他把枪拔出来过。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无力、绝望的气息,得过且过地苟活于世。

石欀头这种冷漠自弃的态度让胡承荫总是忍不住想要激怒他,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一天下来,胡承荫铆足了劲才背了三趟塃,这么下去,肯定是拿不到工钱了。

干砂丁实在是太难了。

下了工回到伙房,胡承荫已经饿得两眼冒绿光,刚来的时候他还挑肥拣瘦地不肯吃,上了一天工,三两口就吃完了一碗“老妈妈汤泡三子饭”,什么石子、稗子他都顾不上了。

脱了湿透的下工装,胡承荫躺在草席上,全然没有时间胡思乱想,直接昏睡了过去。

不知不觉,胡承荫已经在尖子上干了半月有余。

一天天下来,胡承荫背的塃一次比一次多,到后来,他也能背着一百六七十斤的塃,来回走个四五趟了,不光如此,他也跟同一个伙房的砂丁们都混熟了,大多数的砂丁都是附近的农户,拥有少量的田地。他们往往年初走厂,冬月前后退厂回家,第二年再根据家庭劳动和经济情况决定是否再次应募,个旧矿工很少长期固定在一个尖子里。本省其中以建水、石屏为最多,再次为宣威,通海等地的人,其他还有河西,玉溪,曲靖,陆良,东川,路南,弥勒等县的人,其中建水人最多,苏家旺就是建水来的。外省人也有很多到尖子上谋生的,湖南人最多,江西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