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伯,这‘老妈妈汤’里放了几粒黄豆啊?我怎么喝着比水还稀呢?”
朱伯头也不抬地盛着汤:
“这话你跟”张大疤”说去,跟我说没用!”
“小光头,你要不是个光头,我都要怀疑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儿了!娇气得很!你要是不吃的话,把你那碗饭给我成不成?”
胡承荫看了看蹲在地上的盲童,发现他在舔着自己的嘴唇,明显没有吃饱。
胡承荫走到他身边,在他面前蹲下。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江,你是谁呀?”盲童的声音小小的,怯怯的。
“我叫胡阿青,今天刚来的。”
“阿青哥哥?”
“小江,你没吃饱吧,阿青哥哥这儿还有米饭,给你吃好不好?”
那盲童有些羞涩地捧着碗,胡承荫拨了半碗饭到他碗里。
胡承荫还想继续拨,朱伯就过来一把将碗抢走,直接将锅里剩下的最后一勺‘老妈妈汤’洒在饭上,怼到了胡承荫手上,胡承荫赶紧接住。
“你们谁是小江的爸爸啊?”
胡承荫的话引来哄堂大笑。
有一个张嘴一口大黄牙的中年人调侃道:
“爸爸?我可不舍得让我孩子到这尖子上来受罪,他爹妈早死了!就一个姐姐,叫小井,也在这尖子上,干整塃缝衣的杂活儿。本来这小子也跟我们一起下硐背塃,后来竟然染上了打摆子,这小子也是命硬,竟然生生挺过来了,就是这眼睛,完全不中用了,只能在这伙房跟着朱伯烧烧火了。说来也怪,尖子上哪个打摆子的、瞎了眼的不是直接被丢出去喂狼了,”张大疤”居然一直把他留在尖子上了,真是见了鬼——”
胡承荫发现那个推他一把的小沙丁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见小江紧紧咬住嘴唇,朱伯眉头一皱:
“吃你的饭吧,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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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牙讪讪一笑。
朱伯转头看了一眼胡承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