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婶娘有肺痨病,得了多少年了,之前我哥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钱给我婶娘买药,后来我哥没了音信,钱也断了。我也知道砂丁苦,可砂丁赚得多啊!我也没有旁的本事了,可我能吃苦!我哥能干的我都能干”
“看来你这个后生仔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你哥啊,说不定已经……”
“马大哥,我跟你倒倒手吧?”
马春福见他岔开话题,微微一愣,接着用探究的眼神看了胡承荫几秒,眼神中的深渊收束了入口,他避开了胡承荫伸过来的手,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你可得了吧,太耽误工夫,你来干天黑了咱们都挖不完!等我实在撑不住了再跟你换!”
胡承荫一直在等马春福喊累,他却一直没有停下手中的锄头。
八月的个旧称不上酷暑,然而高强度的劳作让马春福身上早已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对襟褂子浸透了汗水。后来他索性把褂子脱掉,露出一身排骨,他的前胸后背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疤痕。为了干活利落,马春福脱了鞋,将裤腿卷到小腿处,他两个脚踝处各有一圈陈年的疤痕,虽然早已愈合,但仍不难想见曾经的伤口是如何触目惊心。
坑越挖越深,马春福站在坑中,不断将血红色的土块刨到外面,胡承荫捻起一小块,在手上一碾,湿润的泥土瞬间染红了他的手,像血。
“对了,刚才开枪的那人是啯噜子,他们那些人可惹不起,要不我把你头压着干嘛,那些人啊,完全不讲理的,他们心不顺的时候,你就是看他一眼,都可能丢了命!要是以后在路上碰到他们,你可得躲着点走!”
因为胡承荫生长的环境与旁人不同,他小时候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