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飘絮影蒙蒙,行踏空林积翠中。
芳草独因边地绿,晚花更比早春红。
龙山骤雨凉千木,鲤海明波接远空。
自有伤时一点泪,碧楼愁倚暮天风。
浦江清吟完最后一句,大家都热烈地鼓起掌来,浦江清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干了碗里的杂果酒。
“现在应该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读诗给我听啦,听说同学们办了个南湖诗社,佩弦和一多都当了辅导老师。你们几个是不是诗社的社员啊?”
“三剑客”赶紧摇头。
“可惜了,真想听听年轻人的诗啊!”
胡承荫看浦江清先生失落的样子,举起酒碗站了起来。
“先生,我实在不会写诗,但我父亲是说相声的,所以我打小儿在戏园子里长大,会被不少定场诗,我给您背一首助助兴吧!”
“太好了!快背一首来听听!”
胡承荫张嘴就来,声音抑扬顿挫,韵味十足,跟他平时说话完全是两个人,一下子便把大家带到天桥的茶馆儿里去: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
英雄五伯闹春秋,秦汉兴亡过手。
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
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好一个前人田地后人收,你们说说看,咱们在座的这些人,算是‘前人’还是‘后人哪?’”
“我们也是‘前人’,也是‘后人’,我们是中华五千年文明的承袭者,也是新文化的开拓者。”胡承荫的语气里透着骄傲。
“说得好!有志气!”
这诗意盎然的夜,女孩们默默喝着酒,微风吹拂,群星璀璨,她们双手捧着酒碗,一碗接一碗,喝个没够,喝光了酒坛子。
“绪衡,你别喝了,这种果酒往往后劲儿很足,你会喝醉的。”
“怎么会呢?这酒酸酸甜甜的,一点儿酒味儿都没有!我在昆明的时候尝过杨林肥酒,一股药味儿,还特别烈,我喝了一口就再也不敢喝了,倒是颜色翠翠绿绿的,特别好看,像是翡翠,你看这杂果酒,红彤彤的,倒像是玛瑙了!可它这么好看,还偏偏这么好喝!你说奇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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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础安没看过梁绪衡的醉态,喝醉了的梁绪衡一直笑着,说话的时候手舞足蹈,像个小孩子。
楚青恬倒是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安静地喝着酒。
廖灿星举着酒碗,晃晃悠悠地走到陈确铮跟前。
“陈确铮,我们干杯!”
廖灿星的声音不大不小,可是她一路走来已经吸引了先生们的注意,
陈确铮刚想举杯,只听见啪的一声,楚青恬把酒碗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碗重重砸在桌上,发出“咣”的一声,十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