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确铮发动摩托,飞驰而去。
廖灿星赌气一般地挥舞马鞭,嘴里不停喊着:“驾!驾!驾!”
黑马本就是良驹,快步如飞,被这样驱使自然是全力奔跑。
此刻,廖灿星只想远远逃离这一切。
她其实是一点也不想出国,她甚至不想离开家,原因全然不是她不敢一人出门在外,或是贪图家中安逸的生活和父母的照拂,相反的,小时候母亲最喜带她出国旅游,从十三四岁一直到十七八岁,她跟着母亲一路游历了欧洲的许多国家,自从参观过剑桥大学的校园,她便萌生了想去剑桥大学读书的想法,跟父母说了,他们都颇有些不舍。可眼看着战争爆发了,他们却急着将她往外赶了,她却反而不想走了,越是这种动荡的时候,她越想守在他们身边,她哭过,也闹过,可最后还是拗不过父亲,最终还是只身一人踏上了背井离乡的路。
在这陌生的舞会上,每个人都是如此开心,享受此时此刻带来的片刻欢愉,廖灿星却只想逃离,她举目四望,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诉说她此刻有多么孤独,那个一直被父母捧在掌心的小公主,竟然被舅舅安排个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对方却还对她挑三拣四,仿佛娶了她是施了天大的恩泽一般。
不甘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跑到哪里,只有马蹄的踢踏声,身后远远地好像一直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廖灿星,快停下,危险!”
这个声音很陌生,又莫名有些熟悉,廖灿星晃神之间,前方拐过来一辆轿车,车灯的强光直接照射过来,黑马顿时扬起前蹄,发出一阵惊恐的嘶鸣,轿车司机惊恐之下猛按喇叭,黑马彻底惊了,不顾命地疯跑起来。
“救命!救命啊!”
一个姑娘骑着一匹疯马在蒙自的街头狂奔,引得路过的人驻足观看,啧啧称奇,可所有的人都惜命,没有一个人上前拦住惊马。
陈确铮加足马力追赶上来,跟惊马并行。
“别怕,别怕,身子伏低,抓牢了!我来想办法!”陈确铮大声喊着。
廖灿星心中的纷繁思绪消失殆尽,只剩下要活命的念头,便将身体伏低,抱住马脖子,紧紧闭上眼睛。
那辆印第安摩托发挥出最大的潜力,远远拉开黑马好一大截,之后陈确铮突然停住,顾不得好好停车,可怜的摩托车完成了它的使命便被丢在一边。
听到摩托车的引擎声消失了,廖灿星睁开双眼。
之后多年,廖灿星回忆起当年的一幕,心都不由得为之一颤。
皎洁月色下,一个身着西装的挺拔身影沐浴一身清辉,纵马驰骋,朝自己狂奔而来。
惊马的蹄子无论砸到谁,轻者少去半条命,重者直接便见了阎王爷,陈确铮却好似全不在乎一般,越跑越近,跟惊马短兵相接的时候,陈确铮一把扯住马缰绳,不借助马镫,直接跃上马背,坐在廖灿星的身后,因为陈确铮手长脚长,轻易便将廖灿星圈在怀中。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