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同姓兄妹

“我相信将来有一天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女大学生的!”

离开玉屏县,步行团又继续上路了,现在两条“小尾巴”又变回一条。

陈乡绅虽然说可以把贺灵秀留下,但贺灵秀执意不肯,只能让她继续跟着步行团走。

行军的时候无聊,加上玉屏刚发生那么有趣的故事,胡承荫又忍不住调侃陈确铮:

“你说你也真是的,好好的上门女婿你不做,非得跟我们一起受这个苦,正好两人还是一个姓,以后孩子跟老婆姓你也不亏啊!”

“狐狸,你就承认吧,是不是看着我跟贺老师都认了同姓兄妹特别眼馋呀?要不要我也给你买只箫?”

“谢谢,不必了,我自己已经买了,而且是一对儿!”

“跟楚青恬一人一只?”

胡承荫美滋滋地笑着,不出声了。

贵州的景色跟湖南的景色截然不同,到处都是贫瘠的天地和裸露的山丘,而且几乎每天都在下雨。虽然玉屏县政府对步行团颇为欢迎,但贵州的老百姓对步行团是避之唯恐不及,步行团每到一地,虽然当地官员都告诉老百姓不必害怕,可许多村民都提前躲进了山里。贵州的老百姓似乎都起得很晚,早上十点钟以后还有好些铺子没开,可到了晚上贵州的店铺也早早就上了门板,并不比外省关得迟。

在贵州让步行团最为触目惊心的风景就是大片大片的罂粟花。

初入贵州境内,大家看到路边开放着白的、红的、淡紫的、粉红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绽放,花朵大且张扬,一簇簇得十分绚丽夺目。同学们纷纷感叹这花朵的美丽。后来才知道,这就是用来制作鸦片的罂粟,大家都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这么美丽的花朵怎么会制作出祸国殃民的鸦片来。贵州之所以罂粟花遍地,不是老百姓自愿的,而是贵州当地的军阀逼着老百姓种鸦片,如果老百姓不种,就要被征收高额的“懒税”,如果老百姓种一年鸦片,只要交一年的税,然而种一年粮食却要交三年的税,如果第二年还种粮食,则要交七年的税,逼得老百姓不种也得种了。有了土地上大片的罂粟花,鸦片自然也可以在市场里公开售卖,虽然打大街上四处贴满了禁止抽鸦片的标语,可是在贵州不仅大人吸鸦片,就连小孩子也都“上行下效”跟着上了瘾,当地人甚至还流传着一句俏皮话:只有娘胎里的人才不会抽鸦片。步行团在贵州路遇的百姓普遍较为孱弱瘦削,恐怕是跟长年累月的抽鸦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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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团甚至还流传出了一个故事,有一次几个步行团的同学在路边小饭馆打尖儿,一个十六岁的小孩笑嘻嘻地过来讨钱,他身材如豆芽菜一般,面孔灰黑,一看就是惯抽鸦片的,他竟然身手跟那几个同学讨钱,同学们问他要钱是不是为了抽鸦片,他毫不避讳,嘻嘻地笑着露出黑黄的牙齿,说自己一天要吃两钱的烟膏。步行团的同学都说抽鸦片不好,劝他戒了,他摆摆手说他也知道抽鸦片不好,可是解不掉了,后来见讨不到钱,少年满不在乎地又去寻找别的路人了。

步行团一路沿着?水经过到镇远沿着公路走要140里,但走小路只要90里,因此步行团继续延续走小路抄近道的作风踏上了旅程,实打实地体验了贵州的“天无三日晴,地无三日平”。

小路在?水的山谷里,出青溪县城之后踩着半山腰的羊肠小径到了鸡鸣关,细雨连绵不绝,道路泥泞湿滑,十分难走,步行团成员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不断地上坡下坡走得人筋疲力尽,步行团翻过荔枝坳、小溪坳,走到草鞋坳想休息一下,顺便打尖儿。步行团在草鞋坳的一个街边小摊买米粥喝,米粥滋味寡淡,也填补饱肚子,但大家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吃完饭大家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赶路,贺础安不知怎么有些闹肚子,胡承荫和陈确铮陪他多休息了一下,山间山雾弥漫,转眼就跟大部队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