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林霁岿然不动,只专心剥手中莲子。
林钰却不肯依。
她再不喜欢林霁,有一点却没法否认:他是真的真的很刻苦。
从小自己认字练琴的时候,他便在认真读书;自己在休憩玩闹的时候,他还在认真读书。
方才虽说就听见谭景和刺了自己一句,可林霁这等闷书篓子都被编排成关系户,谁知晓他先前如何说自己的?
林钰就不能想,耳边又浮现那句“不如叫林钰陪嫁过来,我抬她做个通房”。
这捧高踩低的鼠辈。
“青黛,青黛!”
小丫鬟推门而入:“姑娘怎么了?”
“去跟船家说一声,跟上方才那艘画舫,我遇见熟人了!”
青黛应了声“是”,立刻就向船尾跑去。
眼见船身复又接近,林钰小心打量身侧男子。
显而易见,自己就要兴风作浪,可他似乎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要说平日里,谭景和一个伯府嫡次子,林钰的确招惹不起。
可他方才嘴碎把林霁也碎进去了,那么自己与林霁,此刻的确是一条船上的人。
想到这儿,林钰清了清嗓,高扬声调确保对面一定能听见。
“有些人啊自己没本事,捧高踩低不说,还爱在背后嚼人舌根子。”
“也不知年岁几何,在何处高就?堂堂七尺男儿,于国于家无益,还敢对状元郎指指点点。”
“我呸!没脸没皮!”
她那最后一句格外喊得格外大声,惹得林霁抬眼来瞧。
平直的唇线动了动,似是想笑,又将笑意压下去了。
骂人不是好事,可什么难听话用她娇憨的嗓音说出来,味道都会变一变。
恰如那日在她屋里,林钰拿胭脂砸他,骂了声“你有病”,林霁也只觉得好笑更多,实在动不上怒气。
更别说今日,她在替自己出头。
“谁!”对面画舫传出一声暴喝,“哪家小娼妇,竟敢口出狂言!”
透过窗间纱影,眼见那人就要开窗来了,林钰立刻在桌边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