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段锦言真够严谨的。

秦榛榛慌忙打了季星泽电话，问他是否知道花老头真姓名。季星泽摇头，他从未问过。

“杨道之，记住了。”秦榛榛在电话这头说，“合同没啥漏洞，唯一的漏洞就是花老头这神经兮兮了。我明天去看看被花老头打伤的那同事，看看情况怎么样再说。”

“榛榛，辛苦你了。”季星泽欲言又止，声音含糊，“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我现在去看看春妹，晚上和她们一起睡，你就放心。”秦榛榛宽慰他，见季星泽无精打采，问他：“你那边什么情况？你爸怎么样了。”

季星泽不多说，只是抿着嘴，低垂着头，闷声一会儿，抬头看向手机，“不用操心我，你需要操心的事情够多了，我会处理好的。”

“那你也要注意身体。”秦榛榛瞧着季星泽憔悴模样，更加心疼，“我这边你不用管，这么些小事，算得上什么。”

说完，电话要挂。

“花老头真名叫杨道之？”季星泽这时才回过神来似的，问了句。

“对呀，没想到，花老头这名字还挺好听。感觉挺有文化的，也不知道花老头年轻时是什么样子，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活成个疯疯癫癫的独居老人。”

“杨道之......”季星泽默念这个名字。

“先不跟你聊了，我开车。”秦榛榛怕是影响春妹睡觉时间，挂了电话赶紧开车到山下去了。

......

小水妹妹家原本只有一盏昏黄灯光供她写作业，秦榛榛细心，特意网购了两盏护眼灯，小水外婆见了就叹：“还是有妈妈在身边好啊，你看我也想不到这么细的事情，小水你跟着叨光咯。”

小水这时就会纠正：“榛榛姐是姐姐，不是春妹的妈妈。嘎婆你别搞错了。”

“长姐为母，你看人家榛榛，都不是亲姐，却比母亲做得还好。”说完，又会回头过来，苦口婆心告诫春妹：“今后要对你榛榛姐好，你榛榛姐这么年轻一女孩子，为你付出不少呀。”

秦榛榛知道老人爱讲这样的话，但每到此时也会告诫春妹，“别听嘎婆的，她年纪大了，思想观念和我们不一样，你知道好好学习就成。”

春妹一向不说话，低头抿嘴，点点头，手里做自己的事情。

今日黑夜浓郁时，秦榛榛准时回来，和春妹坐在厨房边的旧木桌旁，检查她和小水妹的作业。

三人影子拉得老长，秦榛榛翻看着春妹作文本，作文题目是《我的梦想》，春妹的文字里满是对石岩镇的依恋和对未来的模糊憧憬，言辞工整，公文文书一般。

秦榛榛合上本子，借着明亮护眼灯，抬头看春妹明亮眸子，轻声问她：“春妹，你的梦想真的只有这些吗？”

春妹的手一抖，手中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痕迹。她避开秦榛榛的目光，支支吾吾，：“嗯，是啊，我……我想继续发扬我们的苗绣，我想钻研它，让更多人知道……”

春妹讲话时眼睛斜在一方，小水妹妹听这话题，眼睛望天，紧绷着嘴，晃动椅子。

秦榛榛没有揭穿，微笑道：“那很好啊，春妹，你一直在苗绣上有极大天赋，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很棒。”

春妹勉强笑了笑，不由自主用右手摸了摸左手手腕的一串链子，那是苏珠伊送她的，不算特别贵的品牌，甚至有些过气了。

秦榛榛又去翻看小水妹的作文，无比直白，写着要去大城市打工，和妈妈在一起，想去银行上班，穿银行制服，每天和钱在一起。秦榛榛念到这最后一句时，小水妹和她都禁不住地笑出声来。只有春妹仍盯着一处，不知道发着什么呆。

秦榛榛轻轻握住春妹的手，柔声说：“春妹，你不用害怕说出你真正的想法。我知道你是个有梦想的孩子，无论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春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将这惊讶掩饰了，只是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