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啊,对金家那边不能太紧。人心都是向弱的,以前你亲娘死了,你孤单守孝,又受了重伤,百姓都同情你。但现在你是世子了,那边却是死了五口人,老夫人也被夺了诰命,正是凄惨倒霉的时候,人心自然又向他们那边倾斜,一句他们是长辈,你就没有办法了。”
这话要是半月前说,容棠也许会顾忌一两分,就在前几天刚和容战他们说过人设的问题,名声那东西,已经是可要可不要了。
“我知道了,礼数上不会差的。”
足等了一个时辰,出去买纸钱的下人陆续回来了,跟着送货的多家白事铺子伙计或推或用店里车马拉,足足送了几大车。”
“齐活,都堆隔壁门口去。陶管家,让所有男家丁都去哭丧。铜钱,你打头阵,给少爷哭得声情并茂些,少爷有赏。”
铜钱一声“得令”,没出大门就开始揉眼,把眼睛揉红,伯府其他家长定小厮也当这次是表现的绝佳时间,个个如丧考妣。
“我那越喊越远的表叔欸……”
铜钱来时请教了几位有经验的太奶,学会了哭丧的真谛,那是要哭着哭着唱起来,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听着虽然好笑,却就是丧礼上的礼数。
容棠一愣一愣的,叹为观止,没多少步到了侍郎府门口,让人把几车纸钱往地上一倒,开始点火焚烧。
侍郎府守门人本就心都打鼓,上次和这位爷起冲突,府里损失了几十个壮年男丁,到现在也没补齐,他是不敢上前多说话的,赶紧就进去禀回报。
话说今天杨连贵一家出殡,除了请来抬丧的,吊唁的是一家没有,寒酸至极。金士钊正生着闷气,只听门房颤声回报,“老爷,世子带人吊唁来了,就在大门口……”
金士钊切齿,“那个孽障还敢来!”
二表哥的死要是和他没关系,他这金字倒着写。
其实他真是冤枉容棠,容棠没想立马杀了杨家兄弟,是富新庄残兵临时起意下的手。但人死就死了,富新庄残兵杀的,和容棠本人杀的,本质上也没差别,外人都会算到容棠头上。
容棠表示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