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一挥手道:“也没什么交情,他是所有官员勋贵里头,唯一愿意相信我,给我机会给他儿子看病的。可惜,没治好,给治死了。”
没治好的,他一点也不愧疚,倒是对两个落下残疾的过意不去,也是奇葩。
“能说说给我哪个舅舅治病,怎么治的吗?”
“给老三。前面两个战死了,老三的伤不重,就是失血过多,撑不过去。别的太医都说没救了,我有个大胆的想法,用别人的血给他补充上去,说不定能活。所有人都说荒谬,不可能,容铮让我试试。我试了,他死了。”
容棠心里这个疼,捶胸顿足那种。
他也不怨张太医,事实上这老头很聪明,很优秀了,但仍有许多壁垒是他靠自身短时间能突破的,例如认知。
他叹了一阵,转换了语气,“听着,老头,你很聪明,也很了不起,你师父,你师兄,他们都比不上你,你是现存于世,最伟大的医学家。”
张太医被他这高耸入云的帽子一戴,起初也不以为然,觉得他讨好卖乖,只为了不用扎针。只有听到比师父师兄都强,才略略松动了表情。
“从何说起?”
“你说的那个没脚的孩子,我也听说了,是郑丞相的嫡长子,四大氏族之一,生而尊贵。他的脚是在娘胎里就没了,和你没关系,他母亲死了,是你救了他的命,你不欠他。另一个姑娘,我不知道是谁,想来也是大家族贵女。你接生的时候母女平安,已经完成了使命。她不能走,是生病引起的,哪怕好了也有后遗症,所以也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欠她。老头,你一生治愈病人无数,别人不敢治的,你敢接手,是给了病患多一分的希望,你是了不起的,真正的大医。”
张太医听到大医两个字,忽然安静如鸡,最后眨巴了几下眼,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嚎啕大哭,似是要哭出一辈子的委屈,末了狠狠地捶了容棠胸口一下,“小子,你惹了老夫了,老夫这辈子赖定你了,你要给我养老送终。”
容棠疼得吸气,得亏胸口太平机场,否则必定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