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简:“你本人没有错,但是你的存在对我、对你母亲、对沈志勇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你本来不应该活下来。”

可他还是活到了现在。

商陆的脑海之中常常回想起他的生母,总是带着一副愁容与忧思。

商陆清楚地记得。

18岁那年,和生母初次相见之时。

沈怜青在见到商陆的第一眼,先是惊喜和欢愉,慢慢地眼神之中展露出一丝探究和焦虑。

悲与喜的叠加,让商陆看不懂。

甚至慢慢演变成殚精竭虑。

“我做错了什么呢?似乎并不是我想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其实也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

商陆陷入无端的内耗之中。

一个黄口小儿,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商陆,世间并非只有对错。严格讲究对错的只有法律,在人情世界,权衡利弊远比对错更加重要。”

裴行简卸下防备,慢慢开导他。

“就比如我,从前我因为利益会想要杀你,站在你的对立面。”

“可是今天,我又会因为利益,对你出手相助,站在你的身侧。”

“从前的我和今天的我,有什么区别吗?”

商陆陷入沉思。

答案是没有的。

“唯一的区别,便是我的利益变化。”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从始至终,皆是如此。”

裴行简将那鲜血淋淋的真相掰开撕碎,将最冷酷无情的算计溶解,直截了当地摆在商陆眼前,将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的、潜规则的规矩一一告知。

无比的坦诚。

却又无比的冷血。

“我想你肯定还有很多的疑点。”裴行简没忍心将最难以切齿的事实告诉商陆,他宽慰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去找你的母亲。”

“她会告诉我吗?”

商陆的母亲向来很少愿意和他亲近。

“不知道。”

裴行简拍了拍商陆的肩膀,“一个男人,不要为这一时的挫败停滞不前,想想你当下最应该做的两件事情是什么?”

商陆当下最应该做的两件事情?

找商家人和斗沈家人。

哪一件事情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