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错了,不敢了,我不该对大小姐不敬,是我不该……”
“我是大小姐的一条狗,大小姐是我的主人。我要生生世世用性命守护大小姐,任何反抗大小姐命令的人都得死……”
“执行命令,为牧羊人赴汤蹈火……”
直至日暮西斜,夜色降临。
村民们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互相打着招呼,扛着锄头纷纷往家赶。
他们刚从田里忙完,都准备回家做饭了。村中烟雾渺渺,一派祥和。
陆府的下人们一如往常,该洒扫的洒扫,该掌灯的掌灯。
庭院中,树下来来往往的下人有不少,却都是低着头,匆匆走过,无一人敢抬头仰视那个,被缚双手吊在树上的人。
无人理会她,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李传真不断喃喃自语,忏悔自己的过错。
艾婆婆要她挂在树上好好反省认错,直到大小姐背完典籍,补完之前落下的所有功课为止。
李传真就这样没吃没喝的挂在树上曝晒受罚了三天三夜,大小姐也不眠不休,没日没夜的苦读,书房彻夜点灯,直到天明。
李传真白天看上去奄奄一息,仿佛下一刻便要断气了一般。
但是到了晚上,等月亮出来,她周身又会冒出蒙蒙烟雾。白日的伤势又会治愈个七八分。
李传真就这么挂在树上,她时常低着头,闭着眼睛,不言不语。
更多时候,都是望着陆清韫书房的方向,愣愣出神。
艾婆婆和乌启光也在默默观察着李传真,第一日夜里还能恢复个八成,没有食物补给,到了第二日便只恢复个四五成的样子,第三日状态便会更差一些。
“看来,这小丫头的功法还不是我想的那般逆天。不是无休止的复原身体,禁锢起来,还是会死的。不过是比常人更能挨一些,倒是让人失望,本来老子还想着……”
乌启光高大的身体坐在一个小小马扎上,模样有些好笑。他手里端着一个箩筐,正在摘菜,就像个普通的农家汉子。
艾婆婆嗤笑一声,道:“想,想什么?难道你还想夺人家死鬼老爹留下来的传家法门不成?
杀人夺宝,小人行径,凭你也配与我并称大宗师强者,真是羞与尔等为伍,呸!”
乌启光不服道:“承天门人就爱装模做样,这等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的顶级功法就是圣人转世见了也要动心,大宗师又如何?
哼哼,你艾梦娥是高人,日后你别又厚着脸皮跟我抢。
我乌启光是小人我承认,江湖之中杀人夺宝不是很正常么?
宝物有德者居之,福薄缘浅者,拿了也是为自己招祸,死不足惜!”
艾婆婆从袖中抽出一把戒尺,笑眯眯的点头道:“乌师傅说得在理,福薄缘浅者,死不足惜,你大可夺宝试试,老婆子拉不下身段杀晚辈,但是动手打杀你这老货便没有什么说法了。
从你手里夺宝,既不坏名声,还能平白为门中晚辈得一分好处,好啊,好啊……”
乌启光也从怀中掏出一把大铁勺,冷笑道:“老子平生不打女人,平日对你这老货百般忍让,你倒蹬鼻子上脸,以为自个儿武功如今是天下第一了不成?
说什么为门中晚辈夺宝,呵呵,我尊你一声承天门人你还当真了,你家公子当年是承天门的天才人物不假,你艾梦娥又算个什么东西,人家承天门认你了么?
不过是个杂役奴仆,连个外门弟子都算不上,成日里以承天门自居,好个不要脸的婆娘!”
艾梦娥被乌启光当面揭了短,戳中了痛处,怒喝一声,一脚踹翻了乌启光的菜篓,戒尺闪着寒光,快如闪电,朝着乌启光的要害招呼。
乌启光嘴上各种不服,却不敢正面硬接艾梦娥的含怒一击,只一味躲闪,边躲边骂道:“老子真他娘的倒了血霉,听了旁人的鬼话,当年非要跑去江南看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你个凶悍的老梆子算什么美人,老子真是瞎了眼了……”
艾梦娥也不与他斗嘴,只是手中的剑招越发凌厉,冷肃的模样似乎这一刻又恢复了几分当年血洗江湖的冷血美人的风采。
李传真看着不远处那二人,如同乡下老汉一般追逐打斗的二人,一招一式看似普通,像是玩闹一般,她却亲自领教过其中难以抵抗的千钧之力。
李传真在树上,居高临下俯看二人过招。
二人打了几下,乌启光也不得不承认,艾婆婆的剑法确实更胜一筹。
硬挨了艾梦娥几下戒尺,让艾老婆子出了口恶气,这场比斗才算了结。
两人大半辈子都这么打打闹闹过来了,艾梦娥也习惯了乌启光的嘴贱。
她也不过是左右无事,找个理由打他一顿活动活动拳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