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二人之间必是一真一假。谁才是真的楚鸾!”
那女子似乎是委屈极了,哭喊道,“陛下,阿爹,我才是真正的楚鸾啊!”
而楚鸾只是跪在原处,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阮清慕容初尧是见过的,殿上那女子分明和阮清是一模一样。但是他听说楚旭曾将人撵了出来,他也就不能确定。
“众爱卿,你们怎么看?”慕容初尧将这个烫手山芋抛了出去。
沈尚书站了出来,“回陛下,臣当年也见过侯夫人,这位女子比昭月郡主更像侯夫人,说她就是当年的侯夫人也不为过。”
一些老臣也附和着。
“是啊。”
“方才我还没看出来,仔细一瞧,确实更像。”
楚鸾也偏首看了一眼那女子,心中的疑惑更深:她比我更像阿娘?难道她是真正的楚鸾,那自己是谁?她做了十几年的楚鸾,难道是假的?怎么可能?
“这世上有长相相似之人也并无奇怪,单凭长相,并不能说明问题。”卫离反驳道。
看着楚鸾那副失了魂的模样,玄均心里也着急,他见过师父的女儿,绝不可能认错,但是他不能说。一旦他说了,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和师父的关系。
慕容初尧觉得卫离说的有道理,又问起玄均,“国师啊,你当时是在何处遇见昭月的呢,你又是如何认出她就是楚鸾?”
“回陛下,微臣当年请旨周游列国,路过清河一带时,救下的阿鸾。当时她因为受到惊吓加上伤心过度昏迷了三日,那些护送她的侍卫也差不多都过世了,剩下几个也已归隐山林。”
慕容修嗤笑一声,明里暗里针对玄均:“这么巧啊。”
“微臣不敢欺君。”
“昭月,你觉得你们谁才是真正的楚鸾呢?”
楚鸾将目光放在身旁那个女子身上,看着她,好像真的隐约看见了阿娘的影子,若是换作旁人,她早就拆穿对方的谎言。但偏生她长的如此像阮清,她难道要看着她再死一次吗?
一时的恻隐之心,便是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看着楚鸾保持沉默,慕容瑾都有些替她着急,都什么时候了,难道她真的要为了一张脸背上欺君大罪吗?
“父皇,既然这位姑娘说她记忆有损,身世都是旁人告诉她的,那想来这人一定十分熟悉镇北候一家的情况。何不将那人找来,这样也可以真相大白。”慕容瑾还是没有选择坐视不理。
“陛下,当年收留小女子的人正是我阿娘的贴身侍女——阿月。”
“阿月,她还活着?”楚旭还记得,当年阮清和楚鸾被贼人掳走,其中阿月也在。后来他在一片火海中找到了楚鸾,旁边躺着的就是阮清的尸骨,但是火势太大,他根本没有找到阿月,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有她的下落。他和国公府一致以为阿月已经以身殉主。
“那她在哪里?”楚旭难掩内心的激动。找到阿月,不仅可以弄清楚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楚鸾”是怎么回事,他还能找到当年杀害阮清的凶手。
提起阿月,那女子又开始哭了起来,“阿月姑姑,她在月余前已经过世了。”
“什么?”如果不是秦海在一旁拦着,镇北候就要冲到那女子面前去了,“怎么可能这么巧?我警告你,当着陛下的面,你要是敢撒谎就是欺君!”楚旭指着女子威胁道。
那女子见楚旭凶神恶煞的模样,也害怕极了,惊慌失措地往楚鸾身后缩了缩,委屈地快要把眼睛哭瞎,“阿爹为何总是不相信我?天命难违,一切都是造化弄人罢了!当年阿月姑姑并未告诉我关于阿爹的事情,我一直以为我就是她的女儿,阿月姑姑身体又一直不好,不能奔波,又不放心我一个人来京城寻亲。直到月余前,无意听旁人提起,京城有位肆意轻狂的昭月郡主,还是镇北候的女儿。阿月姑姑不忍看见楚家的血脉被人顶替,流落在外,这才将一切都告诉了我。”
一切听着是那么巧合,但又在情理之中。
“其实……想要知道谁是真的楚鸾也并不难。”楚鸾在此刻终于开口。
众人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想要看看她有什么方法自证清白。
“我在江南时,每年老师都会让画师为我画像。”楚鸾看着女子的眼睛,想从她那双眼泪汪汪的双眼里窥破她的目的和阴谋,“如今那些画像就放在国师府,只要命人将画像拿来,那么谁真谁假便不攻自破了。”
“这……国师既然找了一个假的你,为了防止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自然会把事情做周全,焉知他不是命人随意画的?”那女子明显有些慌神。
卫离反驳:“镇北候就在此处,楚姑娘有没有胡诌他自有定论,你一再推阻,难道是做贼心虚?”
楚鸾与他相视一眼,后者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楚鸾只觉自己的心似乎被刺了一下,慌乱移开眼。
“秦伯伯是看着我长大的,那些画像到底是真是假他岂能不知?”
话说到这份上,那女子也不能再阻挠。
慕容初尧:“肇庆。”
“奴婢在。”
慕容初尧:“你就再去国师府跑一趟吧。”
“是。”肇庆走到玄均面前,“国师大人,老臣叨扰了。”
玄均颔首,不忘提醒一句,“阿鸾的物件大都是秀娘在收拾,玉奴不一定能找到,劳烦公公替我转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