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严河山和高兰英从顾秋那语无伦次的诉说中隐约知道,顾秋是在忏悔。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却更多的是心疼,还不得不反过来安慰劝导这个傻孩子。
好不容易才把钻牛角尖的少年给安抚下来,往后的日子里,几位长辈都没有再提及此事。
少年的自残看似凶猛恐怖,实则没造成多大伤害,考虑到疤痕问题医务室甚至都没有缝针,上点止血药粉打几针,顶着一块纱布休息两天,顾秋又回到了学校,毕竟中考倒计时不到一百天了。
不知道是严河山跟班主任打了招呼,还是对于顾秋自残行为的补偿,顾秋的座位被班主任从四组最后面的角落搬到了最前面,挨着讲台右边跟教室前门齐平。
众所周知,教室里面老师讲台两边的座位被称为“黄金席位”,也被学生们称为“左右护法”,非特殊人员不可坐,更何况是靠近门口那边的“右护法”。
但是顾秋没怎么抗拒,一坐就是87天,直到中考结束。
自残后的顾秋仿佛打开了任督二脉,整个人收敛了许多,变得少言寡语,也不怎么出去玩闹了,一心一意的学习。
因为有之前的底子,加上表现不错,老师们也乐意指导,中考之前的几次模拟考试,顾秋的成绩一次比一次好。
中考是学生们结束九年义务教育的标志,是广大少年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考。
从某种意义上说,中考是人生未来的一个分水岭。
因为通过这次考试,少年们或者上高中,或者上中职,甚至是直接以未成年人的身份进入社会,出现第一次分流。
中考让学子们有了人生的第一次选择,第一次知道选择的重要性,可以说中考是人生中的第一个重要转折点。
相比于村子里的其他那些,只能就读于凤山镇上那所镇办普通高中的同龄小伙伴们的三四百分的成绩,顾秋的中考波澜不惊。
2010年的那个夏天,不满十五岁的顾秋以五百多分的中考成绩顺理成章的考上县一中,实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阶级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