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能在年前结束的仗,打了大半年也不见分晓,也不知南蛮等诸国捱过了寒冬生存下来已是不易,还偏偏盯着大燕的土地不放究竟是怎么想的。
而西南王这次也是铁了心要替曾随他出征留在疆场上的弟兄一个交代——几次三番无视朝廷的警告与阻拦,追着敌军压着打。
天儿越发热了起来,秦琰刚巡营回来,顶着一脑门热汗掀起帐帘,跟顾墨玧禀报:
“大帅,四殿下已经启程回皇城了。”
过去五日,西南驻地收到朝廷连发的三道指令,勒令边境必须停战,统帅或顾墨玧若是不针对屡次擅自出战给个合理的说法,朝廷就要依法处置了。
于是西南军统帅明霆一大早便出发,势必要让朝廷乖乖支援前线。
顾墨玧抬头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秦琰,递了块干净帕子过去,“嗯,粮草军备还能撑多久?”
秦琰顿了顿,才伸手接过帕子。
这半年来,顾墨玧越发温柔体贴,有时候看着他心平气和的神情,也会不由自主地打冷颤,这人就算笑得如沐春风,有时也会让人毛骨悚然。
“约一个月。”秦琰忙收回神,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皱着眉头说,“若朝廷再不拨款,这仗恐怕要打不下去了。”
自从开年那次顾墨玧无视朝廷直接与南蛮开打,太子就气炸了,下令不准兵部户部再给西南军拨补给,大有扯后腿的意思。
顾墨玧闻言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说:
“今夕不同往日,四殿下会处理好的。”
不知为何,秦琰从他轻飘飘的语气里,听出了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
青灵山腰小院。
林熙之刚从宫里出来便直奔此处,还带了慕容赋过来,君子笺与戚霖也在,都挤在月九龄的病床前。
原本还算宽敞的屋里一下多了四个大男人,显得有些拥挤,原本这不大合适,但有林熙之这个长辈在场,而且月九龄如今卧病在床,病人就别太计较什么男女之别了。
戚霖这几日替月九龄解了几次毒——上次醒来已经摸到了解毒的思路,解法是这段时间摸索出来的。
按理说她早该醒了,可是现在都还在昏迷之中,而且脸色越发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