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吏部曝出八年前钦差卢御史卢达鸿奉圣命巡视全境时,向沿途十几州府郡守强行征收“供奉”,加起来多达万两黄金,震惊朝野——世人皆知卢达鸿是月首辅的得意门生;
还有七年前那一届参与科考的考生共三百余名,联合上书告御状,指控主考官及监考共一十六人徇私舞弊,收受贿赂开世家子弟开后门,排挤寒门子弟——月铭就是那一届科考的主考官;
户部查到江北六郡近五年常以天灾人祸等理由拖欠朝廷征收的赋税,户部派人暗中潜入调查近一年,发现这留郡的徭役赋税不仅每年按时征收而且一年比一年重,百姓苦不堪言,这些人的府邸却越建越大,桌椅竟还是金镶玉。
还有人侵占十亩良田建修了个小型骑射打猎场,公然鱼肉乡里——而身为首辅的月铭每年审查折子时都会将户部圈出来的异常打回去,最后不了了之;
……
权倾朝野近二十载的当朝首辅,竟在短短八日内被如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冒出来的数十条罪行压断了脊梁骨,抄家锒铛入狱,令人唏嘘。
皇城的天,更冷了。
一入夜便北风呼啸,偶尔还夹带着冰雹,教人实在不愿出门,早早烤暖身子好入梦。
侯府也不例外,戌时刚过半便无人随意走动,整座府邸仿佛陷入了冬眠,清净且静好。
唯有透过纸窗才能捕捉到些许暖黄的亮光,又从跳动的火光感受到了屋里的火热。
夜深人静,已过子时。
暖榻上的女子一双迷离的桃花眸半阖,眸光透着懒散,面泛绯色地侧靠在男人宽平的肩膀上,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抚着男人脖颈处突出的喉结,潋滟的朱唇轻启。
“侯爷今天兴致不怎么高啊。”
声音还带着情欲余韵的沙哑,尾音气力不足,却格外撩人。 离石游记作
被质疑的顾侯爷收紧了环在她腰肢上的手,一边回想着她方才的反应,一边发自肺腑地提问:
“夫人从何得出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