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活了快六十年,精得跟什么似的,一下就应了,“哎,姑娘放心。”更何况今日他只是跑了一趟,对顾墨玧与月九龄说的都是真话,没什么可心虚的!
马车里传来一声闷响,老丈便揣着银子退到一旁,目送着马车往城门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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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这一趟总归不是无功而返,月九龄与江聪商议,一方面可以从葛炳的人情往来方面下手。
但葛炳死了有两年,而且生前性情古怪,唯一的儿子前不久还犯下滔天罪行被五马分尸示众,平头百姓都不愿意与这么一家人扯上关系,查起来可不容易,更别谈还得不动声色地查。
另一方面可以查一查十几二十年前的朝堂局势,几大家之间的关系与利益纠葛,提起几大世家,月九龄又强调特别是顾、月两家的关系,最好能查出两家最初交恶的原因。
说起来她与顾墨玧本该是最了解的,然而一个是自小顽劣只知淘气闯祸的小侯爷,另一个则生下来就死了亲娘,爹也厌恶的弃女,倒成了最不知情的。
江聪乍一听对月九龄着重调查自己娘家表示不理解,但随后一想到她十五岁之前在月府的待遇以及月铭后来在她大婚之前干的糟心事,又释然了。
皇城里的陈年旧事查起来说容易也容易,毕竟大部分人一辈子都生长在这儿,虽然时间久了记忆可能模糊,但大事总还是有印象。
但要往深了查也不容易,须得有轻车熟路还得有人情。
好比“月九龄”这个人,生大半辈子被关在月府深院,除了竹心院那一亩三分地,连月府大门都没迈出过,而“新来的”月九龄对皇城还不甚熟悉,也无从查起。
再说顾侯爷,九岁之前都快把整个皇城掀翻了,遭逢大变后就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袭爵回朝后是沉默寡言的冰山侯爷,他懒得结交同僚,别人也不敢腆着脸上“活阎王”跟前惹人烦啊。
于是江聪十分自觉地将此大任接下了,忙得是脚不沾地,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查到了不为人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