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四年来,我没有一日不想为爹娘的死报仇,但西山的匪徒在那之后也已尽数伏诛,我也不知该找谁报这个仇了。”
月九龄摸了摸他的头顶,让他继续说。
“师父跟我说如果不知以后该做些什么,那就做好当下,好好练功习武。他大概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执意带我离开纷争去军营,去江南。”
月九龄心想,人到了一定的位置,就会发现许多被人意识不到的问题,“你后来也察觉到了。”这点顾墨玧应该深有体会,尤其是在他接过顾家军的担子,承袭了侯爵之后。
顾墨玧点点头,“但还是晚了,连师父都没保住。”他明白得太晚了。
“师父在东洋一战殉国后,我就在暗中调查一些旧事,因为无从下手,所以收获甚微。姨夫……就是秦国公,劝过我不要执着于往事。”
月九龄给予肯定,“你的坚持是对的。”大概秦国公也想不到,两位忠臣名将之死背后真的有见不得人的龌蹉。
今日之前顾墨玧也是这么认为的,为人子女,不能承欢膝下养老送终,至少也该让死去的父母瞑目。
可当他接近真相的时候,第一反应却不是激动欣慰,而是畏惧退缩。
“或许吧,所以才刚有头绪,就找到了他们。”
可饶是如此,他也还是要查,不仅要查,还要把真正的罪魁祸首揪出来!
“我会把之前查到的线索交给江聪,东洋旧案也该有个了结了。”
月九龄有些意外他会想要把此案全权交给江聪,但想想又觉得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于是颔首:
“那我协助江少卿吧。”
顾墨玧闻言,直起身子去看她,就听见她说:
“毕竟爹娘的尸检是我做的,而且我很冷静理智,没有人会有异议的。师父的事,就全靠你一个人了。”
他坚硬冰冷的心早已被眼前人融化,于是伸手将她揽坐在自己腿上,认真道:
“我其实不想你插手此事。”
月九龄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她无所畏惧,挑衅地问:
“怎么,侯爷不相信我的能力?”
顾侯爷挑眉,“怎么会,我的阿龄是最好的!”
月九龄搂着他的肩俯首啄了一下薄唇,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