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与砍柴刀的刃基本吻合,可以断定凶手就是用乔二随身携带的砍柴刀分的尸,然后将尸块扔到井底,再把死者还没来得及送往各家的柴枝铺盖上,现在天儿还不算炎热,井底阴湿的环境减缓了尸体腐烂的速度,因此尸臭不明显。”
说着她把刀放在了尸体旁边,“如果不是那只狗跳进到井里上不来,这具尸体十天半个月都不会被人发现。”
江聪一边听着月九龄的分析,一边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推演乔二遇害的过程以及凶手行凶、分尸和抛尸的情形了。
“说到狗,”月九龄拿起了几块巴掌大小的尸骨,将上面一排排的小伤口转向江聪,“拼尸块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些尸块上有啮齿类……也就是老鼠之类的小东西啃噬的痕迹。”
又拿起一块露出半截小腿骨的,指着还粘连着血肉的骨头说:
“这几块骨头则有被啃咬过的齿印,不过咬痕很深,老鼠没有那么长的牙齿,可能是刚刚那只狗咬的。”
与月九龄一起拼尸块的是个四十出头的仵作,此时他看着九龄郡主“如数家珍”似的地同江少卿说明,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同样身为仵作,像郡主这般把尸体当鉴宝级别对待的仵作,他入行二十多年了还是头一次看到,不愧以“断案如神”为当今圣上御封九龄郡主。
九龄郡主并不知道自己在同行眼里也是个罕见的存在,她兀自放下手中的骨头,问:
“狗的主人是不是已经好几天没喂它了?”
江聪闻言将视线从骨头上收回,给出肯定的答复:
“不错,那男子已经冷静下来,交代了今日之前,他确实临时有事出门两三天,回来不见狗子便四处寻找,这才找到了枯井那边。”
意料之中,月九龄:“所以狗才会闻着味儿掉进了井底,但因为长期被人饲养已经习惯了吃熟肉骨头,所以饿了也只啃了骨头,没有食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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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没想到从狗不吃尸体这一点就能推出这么多信息,不由地豁然开朗,打从心底敬佩:
“郡主心细如发,小人受教了。”
虽说月九龄接受过更全面的法医知识教育,但比起从业二十多年的仵作仍旧是后辈,她没有托大,而是谦逊地提出建议:
“那我们现在开始做尸检吧。”
大家熬了一夜,这会儿精神颓靡,本该养足精神才能确保不出差错。
但尸检不宜迟,月九龄对现在的身子有自知之明,为了确保万一,她决定与老仵作一起做尸检,可以相互查漏补缺。
老仵作早就听闻九龄郡主的尸检技术与众不同,如今能在一旁观摩协助,他自然不会推脱。
江聪对手下吩咐了几句,然后留在了验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