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冷不防被浇得一激灵,终于从熄灭的怒火中恢复了一丝理智:
“我平时在府里也没怎么注意她,只知她左脸有烧伤留下的疤痕。”
秦琰想了想,实话实说,“可红鸢脸上并没有伤痕。”
可偏偏这句实话不知怎的又点燃了李健心中的愤怒:
“她一定是用了什么法子改变了面容!她背后一定有人相助!否则不可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脸还说了那些话.......”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让顾墨玧相信自己,因而激动起来便语无伦次,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噤了声,狰狞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古怪的笑容,看向始终不为所动的顾墨玧:
“还是说,顾侯爷就是那个掩护她的人吧?”
秦琰皱起眉头,沉声警告:
“李将军慎言。”
顾墨玧的冷漠,秦琰的维护,让被仇恨与悲痛蒙蔽的李建更加坚定了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猜测,口不择言:
“我有说错吗?当年顾家突遭变故,得益最大的就是李家和秦家,所有人都在猜变故不是意外而是阴谋。秦家与顾家沾亲自然排除在外,李家便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这些年侯爷虽不说,但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吧?”
音落,玄字号包厢如死寂一般。
秦琰脸色十分难看,残光则努力地忍住想要上前将李建的头拧下来的冲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人还真是嫌命长了。
就在李建以为自己会因无力凝滞的空气而窒息时,顾墨玧终于开口了: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红鸢是凶手,那便过去听听吧。”
他没再多看李健一眼,而是自顾自地起身,往对面走去。
另一边,天字号的不速之客约十二三人,以月铭为首,脸黑如炭,乍一看以为是来讨债的。
小蓁在看到月铭出现时,满脑子“侯爷对小姐真好”在瞬间消失无踪,第一反应是“要完了”,她的担忧成真了。
与月铭同行不仅有林氏与月星儿,还有之前在楼梯口遇到的张瑶,看她幸灾乐祸的神情,便知道是来看热闹的。
然而张瑶那长在头顶眼睛扫到屋里另外一人时,眼里闪过惊艳与诧异,神情一滞,随即无缝转变为鄙夷,林氏身边的月星儿也不遑多让。
君子的容貌可是连对人体甚是了解的月九龄都认可的,一个人长得好不好看,并非取决于皮囊,好看的皮相或许完美,但却死板。骨相则不同,紧贴着骨架的皮肉或许不堪,可胜在灵动。
君子的骨相好看,又是典型的天生丽质,但凡一个审美正常的人看到了他,很难不被吸引,更何况是张瑶和月星儿这种爱美的少女呢?
当着外人的面,月九龄礼数周到地起身给月铭行了礼,即便他只用鼻孔应答。
月星儿从君子的盛世美颜回过神来,一边狠狠地瞪了月九龄一眼,一边给月九龄泼脏水:
“父亲,我就说她不可能是收到了天字号的请帖,原来是攀上了其他高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