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茉强忍急切,问:“那徐医生的爱人?”
“小柳是咱们医院的护士,一直没再婚,一个人把孩子拉拔大,很不容易。”大爷喟叹。
谢茉眼神一闪,说:“徐医生的爱人真了不起,一个人养大英雄遗孤,我想去见见她,了解更多情况,您知道去哪里找她吗?”
大爷爽快说:“她在耳鼻科,不过今儿她休息,应该在家,她家就在后面的家属院,你去大院打听打听,很好找。”
谢茉道谢,掏出纸笔又说:“那您也把其他英雄的住址都说一下,我回头也去走访看看。”
门卫大爷把自己记得清的说了,还说记不清的回去帮谢茉打听,谢茉忙不迭道谢,收起纸笔挥手跟大爷道别离开。
此时,夕阳已紧贴地平面,天色渐渐昏沉。
谢茉准备回家,探访的事明儿一早再来。
没走出多远,谢茉蓦地回头,总感觉后面有视线盯在她背上。
凝眉逡巡几圈,并无可疑的人。
谢茉稍稍放心,踩脚踏的速度却更快了。
骑行一段,回看三四次均未发现可疑人,谢茉紧绷的心绪渐缓。
脑中不由地尝试把各方所得信息梳理整合于一处。
十多年前,年轻未婚的柳护士和已婚医院领导白国栋传出桃色绯闻,柳护士驳斥绯闻,并很快和徐医生结婚生子,徐医生婚后不到一年意外去世,他即将升职的事人尽皆知,可谓板上钉钉,而徐医生的遗孀柳护士拒绝再婚,选择独自一人带大孩子。
整件事,乍看正常,却经不起推敲,透着丝丝缕缕,难以忽视的蹊跷。
最令人费解的一条便是柳护士年轻貌美却不再结婚,成为单亲妈妈。
谢茉不敢断言,柳护士和徐医生的婚姻是否为一场交易,柳护士孩子爸爸的身份是否存疑,柳护士和白国栋是否至今仍在隐秘地联络。
诸多的不确定之下,她不能莽撞地去见柳护士套她话,以防打草惊蛇。
谢茉打定主意先去医院家属大院,邻里邻居地最清楚彼此情况,只要探听到一丝蛛丝马迹证明上述猜测是真的,也不需要她再去苦巴巴抓什么实在证据,她只要把这个事巨细靡遗地讲给章明月听就行了,章女士作为共和国女战士,有丰富的斗争经验,不是她能比的,丝丝细微的痕迹和线索便足以助她按图索骥,查出证据,拿捏白国栋。
理清思路,谢茉身心都轻快来。
夕阳的余晖铺展在路面上,一地深深浅浅的金红,道路两旁的枝叶也描上层金边,徒增几分瑰丽的热闹。
隔着暖橘色的光,谢茉眼中的种种景致在她心中画出浓墨重彩的一笔。
倏地,眼前光线暗了几度。
谢茉的自行车转入一段狭长的巷道,道两旁的杨树高大茂密得离奇,枝条树叶在她头顶结成一张密密实实的网,遮天蔽日,光线暗沉。
谢茉不禁一怵。
她刚要竭力飞踩脚踏板,尽早逃离这条巷道,突地,从斜前方的树干后走出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吊儿郎当晃到谢茉跟前,不由分说拦住她去路,把她团团围住,口里还嬉皮笑脸轻薄调戏着。
“姑娘要去哪里,用不用哥几个送送?”
“长这么漂亮,没人护着一不小心再被……嗳,嘿嘿,姑娘别怕,从今儿起咱们几个罩着你。不过,咱们兄弟也不是冤大头,不做白工。”
“陪咱们看两场电影,回头吃饭再敬哥们几个一圈,很容易吧?”
“你要是想给咱当对象,也可以……嘿嘿嘿,怎么样,答不答应?”
谢茉埋下脸,握着车把的手背绷起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