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在看自家兄长和王宠的赵望,被赵政鹰隼般犀利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暗暗心惊,先前看到赵政他就觉得莫名眼熟,可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看王宠如此谨慎的态度就知道这人不简单,不敢转头去看他。
心虚的王宠干咳一声强作镇定地向赵政拱手:“不知谢兄要来,有失远迎,恕……额……见谅。”
除了长辈,赵政对着赵高以外的人向来都不是特别热情,虽说天性使然至小如此,但蕲年宫之乱以后这种情况更甚了,眼下为给赵高面子不让气氛太尴尬,他原本绷直的唇线总算象征性地配合着柔了柔,再点个头,淡淡“嗯”了声。
王宠可记得当年自己肆无忌惮扒拉人家头发的事儿,虽然是出于喜爱顺个毛,但他记得那时候娃娃忿忿看着自己,可劲儿往赵高身后躲。眼下看他态度虽然冷硬,到底搭话了,心头大石总算也跟着落下。
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两个人,赵高的目光又落在赵望身上,瞧了半晌有些歉疚地拍着他的肩道:“是我对不住你,赶上了阿成的冠礼,没顾上你的。”
赵望自小黏他,便是如今大了,随着王宠四处奔波极少见着面,看着他也十分欢喜,哪里会怪他:“兄长说的哪里话,你托人送到塞外来的东西我都收到了,倒是我这个做阿弟的没能帮上你什么忙,哪里还能怪你。”
“等你娶新妇,我一定补上。”赵高将手自然而然地揽在他肩上,似笑非笑地打趣道。说完顿了顿,再看着赵政给他介绍:“你还记不记得昔年来过家里长你几月的小君子?就是这位谢兄弟。”
这么一提赵望是有几分印象,不过记得不多。察言观色,他也知道这个人十分重要,虽然兄长有意压在兄弟寒暄之后才介绍,但最后又强调年长几个月,就是意在告诉他一切如常但不可轻慢reads();。纵然先前王宠向这个人见礼时他已经随了一礼,但眼下还是重新拱了拱手:“愚弟见过谢兄。”
“不必多礼。”赵政点点头。
如果不是赵政来了,以王宠的性子,见着赵高早不客气地拉着进去喝酒了,怎么可能在中庭就磨叽这么久。不过眼下既然人来了,赵高又为他指了路,他也懒得再去装那些个迂拘多礼的样子。
四人入席,酒菜上来王宠就屏退了左右。他举着酒爵正要劝酒,却不想赵政劈手夺过赵高手里的铜爵对王宠道:“他有伤在身,我替他喝。”
“兄长受伤了?”
“兄弟受伤了?”
王宠、赵望几乎异口同声。王宠狐疑的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但看赵政眼中的确是关切之色,完全是在担心赵高的身体,不像在作戏,才稍稍放心。
赵高怕他们担心摇摇头道:“前些日子骑马不小心伤的,养了大半月已然无碍。”如今都知道北边在打仗,赵高当然不便告诉他们自己去了北边遇上了地动,便只好说是骑马伤的。
看他们欲言又止,赵高索性岔开话题,正色道:“王兄、阿望,你们应该知道我此次的来意,邯郸不宜久留,时间不多我就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