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医馆。
杂糅的药香充斥鼻端,等候就医的病人坐在靠墙的长椅上,椅子上铺着藏青色的厚垫子,即便是冬日也不会觉得凉。
有熟识的病友会挨在一起低低交谈两句心德,或夸夸大夫的医术。
穿着医馆统一工作服的少女,满头乌发被一条碎花手帕束起,头微垂,脖颈修长白皙,耳唇晶莹饱满。
对面坐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
“玖儿小大夫,我这病是不是恶化了?我还有多久的日子你直说,没事的,我撑得住。”
苏玖儿把脉的手一顿,错愕的抬头,“张阿爷,您在说什么?”
脉象稳健,比一些年轻人都好。
可见这些年是将医嘱听进去了。
张老头满脸‘你不用哄我老头子’。
爱笑的小大夫不笑了。
他这是没多少天了啊……
苏玖儿:“……”
旁边同样在看诊的陆父陆母默契的对视一眼,叹息。
小玖儿这次回来后就有点不一样。
时常发呆,笑起来也不甜。
这还是自老爷子去后,第二次见她这样。
正要开口让她回后院休息,门口进来两人。
身姿笔挺,样貌出众。
穿着绿军装的那个,没有一身正气,没有憨厚实在,好像不是啥正经军人,但看起来就很顺眼。
就很难评。
另一个绝色少年,每见一次都会惊艳一次。
不仅是惊艳,那些家里偷藏着四旧的,会忍不住想去膜拜。
这分明就是天上哪位大仙儿下凡历劫来了。
玖儿小大夫长得也很好看,像天女下凡,但哪个仙女见人就笑的?
相比于玖儿小大夫,眼前这位玖儿小大夫二哥更像庙里供奉的仙者。
冷冰冰的。
陆母看到来人,热情的邀两人带着玖儿去后院。
背对着苏玖儿不断的朝两少年眨眼睛。
闻人夜雪点头。
闻人黑雨挠头。
后院有棵大树,树下有套被盘的油光发亮的石桌椅。
这是陆老爷子生前安置的。
在平安镇陪高老在古树下喝了三年茶、下了三年棋,这种每天在树下喝茶下棋的习惯就养成了。
回林州后寻摸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一套合心意又不用自己盘的老物件。
泛着绿意的大树,古朴油亮的石桌,围炉煮茶的少男少女。
茶盏燃着白烟,静谧、祥和。
闻人黑雨再迟钝也觉察出不对劲儿来。
从进门到现在师妹就开口说了四个字:二哥,三哥。
这很不师妹。
分别一个月,师妹应该惊喜交加的扑上来蹦蹦跳跳。
就像现在窝在师兄怀里的小兽一样。
要抱抱,要蹭蹭。
阔别一个月,师妹应该叽叽喳喳的分享她的每时每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