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白丝男孩怒视圣吉列斯:“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家伙!我们已经达成了协定,为什么还要伤害特瓦林!”
“因为它是一头对人有害的异形,而你,是一头对人无益的神。”圣吉列斯终于再度露出微笑,“放心,我不会杀你,一头存在于现实之中的神,对我的兄弟而言是宝贵的实验品。只是你现在实在太弱,就连做实验品都尚未够格……不如我将特瓦林的力量灌注进你体内好了。”
罗莎琳凑过来小声说:“兄长,我们不是应该保持谦逊吗?”
“对人要保持谦逊。”圣吉列斯同样小声地回答道,“对待非人之物,就要竭尽残忍冷酷。您学会了吗?”
罗莎琳恍然地点头:“我明白了,兄长!”
“等等!”绿帽白丝男孩大喊一声,“你们不能杀特瓦林!他是无辜的!”
“在风灾中受伤的人就不无辜?流离失所的人就不无辜?那个被飞石砸碎头颅的小男孩就不无辜?”圣吉列斯冷冷地诘问道,“闭嘴吧,神,低贱的你们只配成为高贵人类的垫脚石,连同你们的眷属一起,用骸骨为帝国巩固地基。”
“特瓦林真的是无辜的!”绿帽白丝男孩坚持不懈地喊道,“拜托了,听我讲述一个故事吧!听完之后你一定会明白特瓦林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
“兄长。”罗莎琳轻声说,“这位温迪先生连续三年被评为蒙德城最受欢迎的吟游诗人,也就是说从龙灾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徘徊在蒙德,却对民众遭受的苦难不闻不问,又无耻地享受着人们的崇拜。我觉得,没有必要给他这个机会吧?”
圣吉列斯沉吟了一瞬,对罗莎琳说:“姐妹,您不觉得,这是一个推翻蒙德人风神信仰的好机会吗?让蒙德人看到风神真正面貌,得知祂对人类真正的想法,这一切,都会让迷信从人民心中消失无踪。”
罗莎琳眼睛一亮,这位曾经的蒙德人对包括风神在内的所有神明都没有半点好感:“那就按您的意思办吧。”
大天使微微点头,对绿帽白丝的温迪说:“你可以开始讲述故事了。”
温迪调整了一下气息,娓娓道来:“很久很久以前,众神还行走于大地……”
天空之龙自天空降下,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龙寻求着自己的答案,却无法理解尘世的芜杂。
风之歌者奏响琴弦,天空之琴为他一一回答。
龙不过是好奇的孩子,只是忘忧地飞翔,直至时今。
他聆听诗文,想要学会歌唱。
为了让万物,都明白他的心。
歌者与龙化作传说,黑暗的时代随之降临。
此时狮牙朽坏,鹰旗不扬,另一条恶龙向蒙德逼近。
苦难是大教堂上笼罩的阴影,嗟叹由诗人重新结成诗话。
天空之龙听从呼唤而来,在暴风中与恶龙决死、厮杀。
天空之龙咽下恶龙毒血,陷入沉睡。
多年后却以无人认识复苏的他。
“如今的人们,为何将我厌弃?”
天空之琴没有说话。
愤怒与悲伤,生命与毒血一同,化作眼泪从龙的眼角落下。
诗文沉默,腐化轻易生效。
天空之琴却已没有办法说话……
圣吉列斯静静听完,对满眼期待之色的温迪说:“就这?”
温迪愕然:“这难道还不够吗?特瓦林击败了恶龙,身中剧毒陷入沉睡,醒来之后却发现没有人再记得他。这么大的委屈,难道还足以让你原谅他的小小过错?”
“那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圣吉列斯轻声喟叹。
“曾经有一个国家,从百年积贫积弱中破后而立。虽然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却听闻当时的最强之国对她的兄弟发起侵略。于是,十万青年结成十万雄兵,雄赳赳气昂昂跨过大河长江,他们凭借落后的武器硬撼当时最强国家的炮火,他们用血肉筑就不朽长城。有多少好儿郎就此埋骨他乡,他们的姓名连同生命一起消散在硝烟之中。他们不会憎恨自己的后辈,因为后辈的美好生活就是他们最诚挚愿望;他们不会埋怨后辈将他们的面容遗忘,因为那代表和平依旧被他们筑就的长城所守护。”
大天使看着目瞪口呆的温迪:“就算他们醒来,发现自己早已成为历史书上的一个符号缩影,这些最可爱的人也只会洒然一笑,而不是将枪口对准自己曾经用生命守卫的人。你明白吗?”
温迪嗫嚅:“我……我……”
“罢了,我怎么会期望你这头神能理解那些伟大战士的宏愿?”圣吉列斯冷言道,“现在,回答我,当风魔龙和恶龙交战时,你在做什么?”
温迪沉默。
“回答我,神!当风魔龙与恶龙交战,当罗莎琳的鲁斯坦在与魔物的战斗中死去,当人民被侵蚀大地的深渊所戕害时,你在做什么?!”
“我……”温迪抬起头,忽然歪头一笑,“诶嘿,我睡着了。”
这般拙劣的表演让大天使再难压制心中的怒火,雪白羽翼怒张,将风神扇飞出去,深深嵌进猩红房间的墙壁之中。温迪口鼻中喷出青蓝色的风元素,整个神的气息霎时间变得比之前更加委顿。
“兄长。”罗莎琳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姐妹。”圣吉列斯深深呼吸,目光忽然一凝,身形暴冲至猩红房间的窗前,黄金手甲将玻璃轰碎成漫天晶莹碎屑,强有力的五指抓住一条红色的兔儿状发带,将它的主人从窗台下方直接提溜起来。
看清圣吉列斯手中之人,罗莎琳不由惊呼道:“你不是——”
“安柏小姐。”圣吉列斯将侦查骑士提到眼前,轻柔地对瑟瑟发抖的女孩提问道,“请问您为什么要偷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