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今天的两位不速之客,已经安顿好了吗?”
乌梅动作难以察觉地稍稍一顿。“现下天色已晚,姑娘还要见他们吗?”
“不见。”卢玖儿径自步入到隔阻的屏风后,轻解罗衫,缓缓将身体没入飘荡花瓣的温汤之中,“随他们自由来去罢。”
乌梅称是,然后退出了厢房。廊下的云霞悄步跟上,细声询问道:“方才姑娘问起了,要不要还是安排一下……”
“不用。你通知明天一早解锁,让他们离开。”反正看姑娘的意思,应该是暂时不乐意见那人。这样也好,免得节外生枝。
乌梅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总之,她想尽办法也要替七少爷守护好姑娘,可不能让别的登徒子给截了胡!
云霞得了乌梅准信,心里头也踏实了,稳步地迈向外院传令去了。
她们可都是站在大北哥那边的。听说那黑小子是姑娘什么青梅竹马?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谁都不及她们大北哥最好,大北哥和姑娘才是绝配呢!
卫子谦连连打了十几个喷嚏。一个比一个厉害,止也止不住,打得泪水鼻涕都要喷飙出来了。
他光着脚板站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外衫早就被扒了精光,头发也有些凌乱,散了数缕飘在额前颈项上,显得落泊可怜不已。
他一点都不觉得冷,只是有些饿了渴了。
卫子谦只着中衣,摸着不断抗议的胃肚处,透过门缝瞧见外头摆放整齐的床铺被席和丰盛菜肴,不由得面露苦笑。
玖儿心里有怨气的吧。而且,只怕这怨气还不少。
不然,怎么会一直将他锁闭在柴房里,还唤人将床铺吃食放置在外头,让自己看得见却摸不着。这是赤裸裸的精神凌虐哪!
有一阵当啷声轻微响起,继而,柴房的门开启了。
是卿墨。
他那几乎长入鬓发的剑眉一挑,似是在问:这次快活谷之行,还满意吗?
卫子谦叹了口气。
其实他也早有觉悟,只是没想到,那小猫的性子随着年岁增长,气性更大了。
“不好哄了呀。”他喃喃道,拂拂衣衫,步出柴房走到搁放食物的石桌旁,将那被点穴睡死的监视下人扶到侧边先躺下后,再招呼卿墨一道坐下。“来吧,先裹腹为上。”
卿墨给他一个没救了的眼神,然后撩衣坐下。也对,天大地大,不若吃饭事儿大。
可惜,心里头有事儿,吃东西也吃不安稳。
卫子谦望向卿墨,征求地问道:“你说,苦肉计这招可有用?”
卿墨动作微僵,然后权当充耳未闻,任他折腾去。
反正他已经想通了,自己只是书僮、只是下人、只是侍从、只是护卫、只是具行尸走肉……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行!只要这样子催眠**后,他跟着卫子谦的日子,应该可以混得舒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