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眼珠子一骨碌,跪坐的膝盖往前挪了挪,试探地问道:“爷,那我们要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怎么还?”戚家盛拿眼睨他。
有福嘿嘿一笑。“小的将这纸条,原封不动地转去给七少爷……呀!呜呜呜疼!”
戚家盛将一把龙眼连皮带枝地往有福嘴里塞,末了附赠他脑袋瓜子一个巴掌。
“这纸条上明写着让晚上去爬采荔轩的墙头,落款还有个九字。要是真按你这馊主意办了,后面肯定还会有一大烂摊子事跟过来。谁让你动玖儿的,这猪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骂着不够解气,再伸脚往他腿肚子踹去。有福不敢躲闪,软着身子硬受了,只能嘴上一个劲儿地讨饶:
“错了,错了,小的错了。小的肉厚骨硬,爷您小心筋骨,别踢坏了脚。”
“狗腿子!”其实他也没真用力,看着有福在那里演得卖力,戚家盛不由笑骂道,“好了,你这法子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但是要换个方式。”
“爷英明,您说您说。”大少爷从来就是有主见之人。
“附耳过来。”
有福连忙低首凑上前去,屏息静听默记。
“听好了便去吧。”
有福应是,领命而去。
卢玖儿这一天纳闷得很,因为大少爷和七少爷不知道怎么的,像是约好了一般,一同踩着欧阳夫子刚出门的时辰跑到采荔轩里来了。
这明显着不是找夫子的,而是来找事儿的嘛。
两兄弟碰上了也没啥话,但又没人想要离开。两人或站或坐,又或看书或饮茶,僵持在那里谁也不开口先对话,却都爱没半会儿就使唤玖儿干这干那的。
有福和乌梅每每到这种场合就都见不到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都是人精唉。
卢玖儿不太想搭理这哥儿俩。可是想溜回房嘛,这俩个可都是炮仗性子,若是在这里相互点着了,那不得把房子都给拆了。
才这么想着,有福就匆匆进来了,手里拿了张纸条,要递给戚家盛。
戚家盛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随意挥挥手,道:
“念吧,上面写的什么?”
有福顺溜地应了声,摊开便读:“亥时采荔轩前,不见不散。九。”
戚家盛状作讶异,转头去问卢玖儿。“阿玖,是你约的我吗?有什么事情直说便可,怎么约到晚上无人之时见面,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