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超过十万的周边农民,开始发起了进攻,那看起来声势浩大、悍不畏死的样子。
慌了。
谢家阵营的近万族人,顿时陷入了骚乱与恐慌中,甚至出现了有族人逃跑的现象。
其实在正常情况下,谢家的族人青壮,根本不会惧怕这些乌合之众般的农夫,即便对面的人数更多,但组织度几乎为零,且男女老少都有,谢家的青壮,只要摆出一个个的军阵,就能轻松把这些泥腿子击败,杀他们个血流成河。
但这次。
谢家青壮摆出的阵型,稀稀拉拉,歪歪扭扭,完全没有合格军阵的样子。
手里装备的武器,也以锄头、扁担为主,不敢拿出藏在家族地库中的铠甲、强弩与锋利兵刃——这些都是帝国管制物品,一旦搜出,就是‘筹备谋反’之罪,全族都会被诛。
而这场的械斗,帝国司法部的‘护法队’,就在旁边进行监督,谢家更不敢拿出那些精良的武器。
这样一来,胜算就降低了五成不止。
更可恨的是,在一些别有用心者的造谣煽动下,现在谢家家族的内部,爆发了各种内斗与矛盾,再也不复曾经的团结。
就连族长族老们,以前挂在嘴边的那些“必须团结”的大道理,现在也没多少年轻族人愿意听了,反而提出了铺天盖地的质疑。
族长谢宗范就听到了诸如此类的话语:
“族长,朝廷要收的农税并不是很重,只要把土地分下去,人均土地不过二十来亩,只需承担5%的农税,但又能通过干十几天纳税工抵消,实际没什么负担,为什么就是要抗拒朝廷的收税?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族长,我在家族的家具作坊里工作,每月工资只有15龙元,但以我的手艺,若是去外面的家具厂做工,每月收入至少50龙元,可因为家族不愿纳税,我拿不到去外地找工作的路引和介绍信,一辈子只能待在家族中,拿不到更高的工资。”
“现在帝国各处都是红红火火,发展极快,我们却在原地踏步,想去外面见见世面都不行,像是囚禁在了谢家堡中。”
“族长,还是把家分了,再把税交了吧,谢家虽大,但帝国更大,我们区区一家之力,斗得过帝国么?我们有造反的资本么?”
“谢家在帝国各地的分支,都主动的交税了,很多成了公仆的家族子弟也写信过来,劝本家尽快加入基本盘中,如今我们成了少数中的少数,族长您还打算硬扛多久?”
“现在周边的那些泥腿子,都盯上了家族的土地,馋的流出口水,帝国的司法部也盯上了我们,这是打算要动手了啊!周围泥腿子是不足为惧,但人数是我们的十倍、百倍,还有帝国站在他们身后,我们能扛住多少次的冲击?”
“这么下去,就算我们是千年世家,恐怕也是灭族的下场啊!”
然而这些担忧与劝告的话语。
族长谢宗范根本听不进去,还以‘扰乱家族士气’之罪,把几个族人打入到了族牢中,打算严惩一番,还下达了‘封口令’,要求谁都不能讨论家族之外的事情,不能再传播那些关于帝国的种种变化,谁敢违令,必会严惩!
但他的这类掩耳盗铃的做法,只能起到相反的效果,反而让家族内部,更加的人心惶惶,让心存不满者与质疑者更多。
毕竟帝国变法取得的成效,通过报纸、收音机等渠道,每天都能了解,令人心动向往,族长却要完全切断与外部的交流?
只是为了满足他个人的私心和欲望?
这样的族长,这样的家族,值得他们继续捍卫么?
于是当那无边无际的人海,朝着己方冲来,近到能看到那些兴奋与渴望的面孔时。
“不打了,我们不可能赢的!”
“族长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从来没为我们普通族人考虑过。”
“我虽是庶子,但家族凭什么把我放到军阵第一排,那些嫡子却连上阵都不必?”
“撤吧,这样的家族,不值得我们卖命!”
至少一半多的谢家青壮,选择了转头就跑。
剩下那些没逃跑的,面对数十倍人数的围殴,很快被打的抱头鼠窜,跪地求饶。
败了。
完全是一边倒的惨败。
族长谢宗范的脸色,当即变的惨白。
他极其慌张的对几名族人道:
“快!快去把那位孙公仆请来,老夫愿意交税了,过去几年的欠税,老夫一分不少的补交上去!别再打了,快让那些泥腿子离开,不要觊觎瓜分谢家的土地,这是土匪强盗之举,是无德无义之行……我们谢家答应交税还不行么?”
奈何他的妥协来的太晚了。
孙乐安根本就不搭理这个顽固至极的谢宗范,他现在想的,是如何瓜分好谢家这盘菜!是如何狠狠的扒下几层皮,同时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政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