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玄色的手套,白到病态的手指轻轻一点,便瞬移到了通忆石前,接着他又不紧不慢地戴上了手套。
“玄冥,好久不见。”荇峯刚开口,司命殿内的寒气便都消散了,他笑脸盈盈地对着眼前的男人打招呼。
“嗯。祝融,我的小徒弟什么时候去的人世历情劫?我怎么不知道。”冷若冰霜的男人开口时吐出的寒气也叫人无法忍受,但荇峯却丝毫不受影响,正正对上他黑袍下的视线道:“我现在叫荇峯。”
玄冥有两个魂体,一个是北海水神禺疆,一个则是北境之神玄冥,一神三魂七魄,两神便是六魂十四魄,所以他常年穿着由辰星为他做的夜袍,这样才能压制住另外那个神魂,加上他有着一对格外幽深的灰色瞳孔,只要是对上那双瞳孔便会陷入无尽的黑暗与恐惧中,所以他从来不会取下黑袍,更是用黑袍的大帽子将自己的脸也盖的严严实实的。
“北境之神?玄冥帝君?”青婉立马露出了一副崇拜样,她记得她阿姐就跟这位帝君学过神法来着,难怪阿姐虽是上仙但法力却达上神,原来这么个厉害的师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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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见问不出来什么,他与荇峯之间可是有真真正正的生死仇怨,所以他看着眼前的死对头面上不显情绪但心里也十分不爽,便又瞬移到了司命背后。
这股突如其来的寒气逼的司命十分头疼,加上被各路仙家抓着让他说明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他实在是口干,连忙调出玉幕播给大家看,尿遁了。
辰星刚听到荇峯帝君声音之时就关闭了通忆石所能感知的听感,所以此时他听不见他们的争相议论之声,眼前的事才是大事呢。
他说完这句时便看着向冉冉,见她周身的冷气都少了一大半,脸上的神色也缓和许多,连忙接着找补道:“今日下山时马车出了些故障,修好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所以迟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就算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没法及时回来我也会派人回来报信,不会叫你再担忧。”
“弄湿衣裳是夜里露重,从染布坊出来还要走段山路,沾上了泥土,上了马车我便把披风脱下来了。下车时怕风大我便又穿上了。”
“你还生气吗?”
“夫君都说了这么多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生气。”向冉冉气消了大半,只不过还没有顺下去,所以现在说话还是有些阴阳怪气的,呛人。
“我错了,绝不会有下次。”
“好啦,知道了。”
向冉冉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她气性不大,给台阶就下,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听完辰星的道歉她也想明白自己究竟都在气什么了。气辰星曾经说过绝不会让她一人吃晚膳,可今日却食言了;气辰星分明能让人来通报一声却让她担忧了好长时间;气辰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最后一条有什么可生气的。
向冉冉想不通,但回想起辰星刚刚和她解释的话时捕捉到了一个重点。
“马车出了故障?什么故障,可有伤到你?”向冉冉紧张兮兮地抓着他一通狂看,辰星在她面前连连转了好几个圈。
“没事,不过是鸟兽惊了马,为了避让才让轮子陷进泥潭了。”
“我看也没有下雨,怎么会有泥潭呢?”向冉冉满脸疑惑的问,这才牵过他的手。
“不知,或许是山中的流水。”辰星不以为意道,但向冉冉却不敢掉以轻心。
山中的流水怎么会落到平日人们行走的路上?别是山洪泥石流滑坡之类的预警呢。
“忙完这阵子便封了山里的路吧,给布坊的染工们一些银两,就当休沐了,玩实在担心。”向冉冉不放心地叮嘱,但知道七夕这几日是最忙的,若是贸然停工必然是一笔极大的损耗。
“听你的。”辰星明白她的顾虑,做生意的人最怕天灾,这些事情来之前的警觉感也比旁人更强,所以他信她。
“对了,我同你说我今日一天都在府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向冉冉一口气没喘说了个长句,紧接着又开始滔滔不绝把今日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表演了一段,就连那个骗子装哭时候的哭腔都学了个十成十,把辰星和阿九逗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