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这孩子虽然面冷,但心热,村中人有大小病痛,大家都找她,几副药下肚就治好了,偏偏也不收银子,就收了点鸡蛋、野菜作为诊费。
村民们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孟大夫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是心肠好,如今离开,自然是不舍。
大多村民都知道孟大夫不愿意收她们的东西,帮着把行李抬上车,才敢趁着车上东西多不容易察觉,偷偷塞进去,有些扔下一句话,把东西搁下头也不回地跑了。
孟卿禾和几个少年甚至都没看清谁是谁,面前就多出一大堆东西。
李丹见女子还是执意不肯收,又开口劝说道:“孟家的,你若是不肯收下,岂不是辜负了大家的心意,如今你有出息了,可不能嫌弃我们这点子的玩意儿。”
“李婶,我怎么会嫌弃呢?”女子无奈地看着牛车上堆满的吃食,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被挤得快要掉落的野菜。
“那不就得了,收下吧,再这么推来推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
李丹见状,干脆利落帮着做主,帮大家伙送来的全部收好,又叫几人帮着把行李捆好,免得到时候落下什么。
目送的人,大多不舍,只是这样扑面的不舍之中还藏匿着一双怨恨阴毒的目光死死盯着女子。
昔日人人唾弃厌恶的赌鬼,如今却越过越好,有了好名声,受到了这么多人的拥护爱戴,银钱不缺,还能搬到镇上享福。
这是多少人羡慕不已的事情,许多人看着她身后的几个男子,悔的肠子都青了。
若是早知道孟卿禾有这样的造化,当初就应该把自己的儿子嫁过去,挨个一年半载的苦,就能吃香喝辣的,也不比嫁给村子里其他人熬上一辈子好多了?
于洛看着女子及其夫郎坐上马车,心中忽然酸涩不已。
他明白了母亲昨夜劝告他的话:洛儿,是母亲错了,原以为孟大夫的造化最多也不过是个有几分本事的大夫,如今看来,孟大夫哪里就只是个大夫的命,我们怕是高攀不上人家。
若是以往,于洛凭借着家中在村子里还算数一数二的家境,他或许还能争一争,如今人都走了,希望也不复存在了。
他还在坚持什么?他早就该死心了。
渐行渐远的不只是心上人的身影,亦或者是他心中最后一点的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