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气喘吁吁的,浑身冒着热气,身上散发着一股长时间没洗澡的酸味,谢赟先发制人:“你跑啥呢?”

她家谢燊要是散发这种味道,肯定会被张瑞凤直接扔锅里煮了。

“斌斌姐,我喊木木,他没听见啊?”

“没听见有人喊啊。”

“我喊的是三火。”

谢赟面不改色:“我刚才听见两声,我听见的时候木木都走远了。他着急回去上学。你找到什么了?”

许成把小挎篮给她看:“就几个小地瓜,几颗花生,还有两个没开口的棉桃。”

“你小子厉害啊,竟然还有棉桃。”

“嘿嘿,我先回去了,斌斌姐,我下午也得上学去。”

“好好好,快回去吧。”

送走了许成,谢赟接着在田里瞎逛,她脑子一转,先在筐里铺了点草,然后又往筐里加了点小地瓜和瘪壳花生。接着,她又去谷子地和芝麻地里转了转,往筐里加了几个残缺不全的谷穗,加了一些已经爆开但里面还有残留的芝麻壳。

与此同时,谢家。

劝说女儿要歇着的张瑞凤却不肯歇着,把锅碗刷了,把灶台清扫干净,又煮了一大锅小地瓜,在院子里搭上草帘子,把比较好的小地瓜挑出来晾在上面,晒成地瓜干,给孩子们当小零嘴吃。比较差的就端去喂猪了。

接着,她听见“咯咯哒”的声音,又到鸡窝里摸出三枚鸡蛋。

张瑞凤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可能真的是苦尽甘来了,最近母鸡下蛋比之前都频繁了一些,基本上天天都能下一个蛋。家里一共六只母鸡,到晚上说不定还能再摸个两三枚出来,明天磕两个包饺子。这回她也多放点油,谢燊要是想出去吹牛也能有点素材,不至于吹的那么离谱。

谢燊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推门关门一气呵成,把篮子往堂屋门口一放,“妈,这是我和我姐挛的,主要是我姐,她太厉害了,挛了好多。我放这儿了。”

说完,他背上书包就往外跑,“我走了啊。”

“你慢点,没晚。”

“知道了。”

张瑞凤把盖在篮子上的枯草拿开,看了看下面的东西,也觉得女儿实在厉害。这才多大会,就挛了这么多东西。别人一下午都不见得能弄这么多。难怪要用干草盖住呢。

她把花生挑出来,放进自己屋子里摊开晾着,现在队里还没分花生,她家也不应该有。

然后,她把小地瓜倒在灶棚里,那儿本来就堆了一些,都是准备喂猪用的。从现在到过年,她一定要把猪喂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