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凤挥舞锄头的动作一顿,停了几秒,她说道:“你说得对,少了谁都不行。”
她直起腰,拄着锄头思索了片刻,说道:“秋收这几天,咱们就别攒鸡蛋了,每天早上煮三个,咱们一人一个。我得好好活着,看着你嫁人,看着木木娶媳妇。等着你俩的孩子管我叫姥姥、奶奶。这些你爸都看不到了,我得替他好好看看,以后到了下面,我一点一点说给他听。”
张瑞凤吸了吸鼻子,低下头用力锄地。
其实家里也没有那么困难,还是攒了一些钱的,每年卖一头猪,能卖六七十块,一半都攒下了。家里一共攒了小两百块了。
日常花销卖鸡蛋、卖兔子的收入就差不多。
早几年谢赟和谢燊都上学,要交学费,谢赟上初中和高中的那四年,还需要每个月给她生活费,所以家里要卖点粮,自从谢赟辍学后,就不再需要卖粮了。
原来她勒紧裤腰带攒钱,是想供谢赟和谢燊上大学,让他俩都考出去,以后到城里谋出路,所以她一厘钱也不敢随便花,能攒就攒,要是孩子们考上大学,却因为她没攒下钱而无法去上,那她肯定要哭死。
现在高考停止了,谢赟也不上学了,家里的花销一下子少了不少。按理来说,她能松快松快了。
但是再一想,谢赟已经年满18岁,差不多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她没有父亲,弟弟又小,这种情况下,她要是不多给她攒点压腰钱,就怕孩子到了婆家直不起腰杆子来。
而且,要是高考一直不恢复,说不定谢燊也得在家里干一辈子农活,那他就得在家里娶媳妇,她得给准备聘礼吧?
所以,她还是抠抠搜搜的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攒钱已经成了一本身体本能。
但是孩子说得对啊,要是为了攒钱把身体熬坏了,那她攒钱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她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