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天了,滴水成冰。
杜云成给大哥杜文成打电话,大哥说让他根据情况定就可以;二哥杜美成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杜云成理解。
从1993年开始,母亲钱翠凤每年最少住院三到五次,少的时候住一周到十天,多的时候住半个月到二十天;这两年直接都是一个月起了!
最早的时候是二哥和二嫂跟着父母一起住,住院陪床都是他们夫妻俩,后来父亲病退了,就是父亲陪床居多;再后来,二哥他们因故搬走了,大哥和大嫂搬过来一起住,又是大哥他们陪护送饭;到后面这些年,母亲的症状一年比一年严重,时间也越来越长,变成了哥仨轮着请假陪床。
论感情,杜云成知道母亲最爱自己、自己当然也更爱母亲,可是自己在津市、媳妇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只靠自己不现实。
杜云成继续在空地上转圈,如果像大夫说的,这么保守治疗,用不了几天,母亲就不用受罪了,可是,自己能接受吗?
不接受?二哥已经不能请假了,估计再过几天,二嫂的假期也请不了,大哥也是倒班,身体还不好......
杜云成给自己老舅钱奕深打个电话,说了母亲的情况,也说了自己的纠结,老舅倒是没说别的,只说他们一会儿就过来。
杜云成没给大舅和二姨打电话,俩人年龄大了,怕俩人再难过的生病,自己就罪过了。
杜云成的脸都冻僵了,手也握不住电话了,还是在外面站站走走;他忽然觉得天地间自己就一个人孤独、毫无依靠。
茫然的站在外面,看着风肆虐的吹打着光秃秃的树枝,想着自己就是那被击打的树枝,甚至连树枝都不如,树枝也是有根基的,自己呢?
当电话响起的时候,杜云成举起电话,一看是二姨钱翠云家的二表姐夏秀芝。
“老三,我听说我老姨在医院住院呢?咋没人告诉我呢?我这就过去。”
杜云成知道二表姐夏秀芝就在医院门口东面一点的门脸开了个牙科诊所,很近,很近。
“嗯,我妈住院了,情形不是很好,我刚给老舅打电话了。”
杜云成除了跟大姨家的几个表哥表姐不熟悉之外,跟大舅、老舅、二姨家的哥哥姐姐弟弟关系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