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轻松，给人一种这些虫子很好杀的错觉，青棠举剑轻轻挥下，噼里啪啦一阵响，剑端擦过虫子坚硬的皮肤，闪出一阵火花。

她默了默，虫子也愣了愣，转过脑袋，硕大的复眼静静的看着她，像看一个傻子。

青棠：……

小师兄一丝不苟的表情在瞥见她时骤然失色，握着长剑的手颤了颤，他嘴唇嗫嚅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青青棠瞥了他一眼，随手一用力砍了一只虫，冷笑：“怎么，当我破不开你的结界。”

她说完也不看他，一剑一剑刺的生猛，绿色汁液四溅，地上不一会就出现一堆大大小小还在不停蠕动的残肢。

“师妹。”小师兄来到她身边，伸出的手在青棠冰冷的目光下又缓缓落下，眸光微颤，不敢看她，只默默补全下一句话。“当心汁液有毒。”

青棠目光在他狰狞的手背上扫过，讽声道：“当我瞎啊。”

小师兄不自觉的把手往袖里藏，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时不时刺上几个虫子。

他垂着眸，长而黑的睫羽也跟着温顺的落下，他抿着唇小声道：“师妹，你不该来的。”

青棠看都懒得看他，闻言掀着唇毫不留情道：“怎么，不装了，你弟弟呢？”

“看不出来啊，师兄挺会演戏。”

小师兄脸色一僵，默默侧过身不敢说话。

小师兄做了个梦，梦里师妹如破败的纸鸢般轻轻落下，脸上惨白的没有血色，气息微弱到几乎没有，就这么在他眼前，一点点落下。

任他如何伸手都触碰不到她，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如同溺水般窒息，他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急速的心跳声，心中恐慌久久回不来神。

得道之人，不常做梦，可若是做了，那么这梦便非同寻常，更何况是他这种半步进入飞升的人。

后来，他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要入他身，钟离鹤白的记忆就是那时恢复的，他默不作声的杀掉他，接着在那只蝴蝶面前演了场戏，同时也是为在师妹面前演戏。

他知道星河想要除了她，他不想师妹像梦里那样，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由他入魔道，亲身引星河，在星河出现的地方设个结界，他以为师妹不会知道的，因为，他说了，星河会安全把她带回去，他们是同盟。

他那时的话是演戏也是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