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没少到处送货,别人家都是一大家子出来卸货,要不就喊邻里帮忙,一个人卸货要卸到什么时候,王伯直撇嘴,就连老黄牛都尾巴一扫一扫的,很不耐烦。
秦寡妇难堪得咬住下唇,加快速度。
但凡家里有个男人,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遭人白眼,上次崔家四郎满满一车拉的全是完整的碗盆,轮到她买,砖窑伙计净装残片,连赶车的老汉都一直催促。
明明上次在崔家门口脸都要笑烂了。
她恨自家男人早死,恨生的不是儿子,更恨林氏占着茅坑不拉屎。
秦寡妇重重把碗放到地上。
不就是挣钱,她只会比林氏卖的更多,她比林氏年轻多了,有了钱,她不信崔成良不会选她。
吃过午饭,禽病的事也在村里传开。
里正在远离水源的一处空地,喊人挖了两米深的土坑,带头把自家死鸡扔了进去。
这是景文娘特意交待的,一定要深埋。
“大家听好了,所有养鸡的人家,只要鸡染了病,一律不许吃,统一扔到这个坑里。”
围观的人十分肉痛:“小鸡仔肉最嫩了,活的时候不舍得吃,病死了都不能吃一顿解解馋?”
里正瞪了眼说话的汉子:“不怕死你就吃,反正话已经告诉你们了,吃出问题别哭着救命。”
说完让人往坑里盖上厚厚一层土。
于氏忧心忡忡,她家里有一只成年的大公鸡,还有两只下蛋母鸡,上次给三弟妹送了两个鸡仔,自家留了两只。
五只鸡养到年前,最少能卖上一两银子。
里正刚刚说了,染了病的鸡都活不下来,她家鸡没染病,可是现在卖的话,最多只能卖上半两银子。
这可差了足足一半。
于氏不知道该怎么办,抬腿去了老宅。
“...我家鸡平日就圈在鸡窝里,不出门应该染不上病吧?”
下河村现在还养鸡的人家不超过十户,于氏家里男人不在家,三只鸡是娘几个每天一人少吃一口,咬牙养出来的,养这么大很不容易。
林氏心里还是希望能多卖些钱。
林氏摇头:“里正叔买的鸡仔不就是是从农户手里,一家一家收回来的,还是照样生病。”
“那只能现在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