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听完王翦这么一说,愣在那里,半刻不知如何回话,片刻之后,低声问道:父亲,真有人敢将甘罗置于死地,那可是大王看中之人,声望更是如日中天,大王可曾亲口称其为他日秦国的管仲之才。
王翦缓缓地说道:祸因怕正是大王将其视为管仲之才,危及他人出将拜相,才会遭此横祸。
王贲面露惊讶,放低声音说道:何人敢如此大胆,竟然敢对大王的爱卿下此毒手,他就不怕五马分尸诛灭九族。
王翦一副处变不惊地语气说道:挡人前程,如断人活路。对心系权欲,眼里只有一己私利之人,哪有君王国祚,谁人有碍于他,都会除之而后快。
王贲有所反思地说道:父亲,这就是你只要大王赏赐财物,从不提及封侯拜相的缘由否。
王翦叹了口气,说道:贲儿,人心险恶,常怀知足之心,摒弃贪欲之念,才可远离祸端。
咸阳王宫大殿内,嬴政任命王翦为攻赵主将之后,王翦说起秦国兵器还有待改进之后,朝中大夫将军颇有微词。
一大夫说道,韩国魏国的一张弩弓也就比秦国的远射十步,这能对胜负有啥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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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见大夫说的如此轻巧,也是心中不满,回顶道,弓弩发射弓箭的远近,却也非每次战场胜负之果,然敌军弓箭每远一步,我秦军将士就会比敌人先死一步。当满排秦军将士列阵冲锋之时,死的就是成千上万的人。
大夫也是辩解说,只因敌国弓弩比我大秦弓弩射的远就裹足不前,我秦军就不可快速向前杀敌,只是远射十步的弓箭就把大秦将士士气给打消了。
王翦高声硬气地回道,一个秦国老兵长成起码要二十五年时间,而一张弓弩一支弩箭只要百十个秦钱就可制成。
敌国弓弩射的远,我秦国将士便会先死,若是战场之上,两军士卒势均力敌,那高下立判。依大夫所言,弓弩射杀并非要紧之事,那我秦军锐士每次战场厮杀比之敌国多死许多,而补充一个秦军锐士要等最少一十八年。敢问大夫,这弓弩射杀远近不重要,盔甲不重要,辎重不重要。我秦国将士受军功进爵鼓舞奋力向前,傲视诸国,但我秦国将士的死伤不可谓不大。恕我直言,我秦军兵器尚有改进,绝非诳语。
那大夫依旧言道,那我秦军兵器坊自行改进不也就是了,他国兵器匠人做得,难不成我秦国兵器匠人就做不得。
秦军可将从他国缴获弓箭盾牌,车马辎重一一拆解,照葫芦画瓢,依法炮制即可。难道我国兵器匠人就不如他国聪慧,造不出如韩军所用的强弓劲弩。
王翦将军听闻大夫说完,大声回怼道:大夫此言差矣,常言道说易行难,秦国兵器近二十年大有改进,早已不是过去那般不堪。只是这弓弩箭盾看似简单易制,实则皆是各国兵器匠人呕心制作,并非拆解之后就能轻易仿制而成。
秦军现用兵器不如韩国楚国,比之齐国赵国尚有不足。究其缘由,乃是这兵器制作,非一朝一夕可成。
一张强弓劲弩乃至车马辎重,无不是成百上千次历经战场搏杀变改而来,每一处精巧之处,皆是各国兵器匠人费心制作而成。
若是如此简单易学,还用秦国匠人耗时数十载费心制作。
那大夫见王翦只说他国兵器之优,全不把秦国兵器匠人放在眼里,也是激奋地说道:那依将军所言,何不花重金收买几个敌国兵器匠人,让其将这兵器制作技艺说出来,教会秦国匠人学会制作。
王翦略带嘲讽地轻笑一声,说道:如能买通敌国兵器制作匠人,说出制作之技那自然最好。然兵器制作之技皆是各国密不外传之事,执掌兵器制作诀窍之人就那几人,各国均防范甚严,说到买通谈何容易。再者,各国兵器制作之技,往往各自负责一段,互相技艺也不相互透露,非得将这几人之技全然知晓方能造出。
还有兵器制作所需材料,更是千差万变,非详知制作所能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