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听到州牧大人的话,纷纷道:“是。”
袁牧之带人离去。
见他走了,准备收尸的家属连忙上前,先是给刽子手塞了些银钱,便开始收尸。
因这些人都是斩首,身首异处,家属们只得先将头和身子都带回去,再去找做阴事的人缝起来。
一时间,人声鼎沸,断断续续的哭声夹杂在这人间百态中,却已然不是最强音。
人生碌碌,哪里有过多的时间去为别人喜怒哀乐?
只剩下哭泣的家人和殷红的泥土地记得发生过什么。
崔战回到惠风园时,赵无虞正坐在鱼池边儿喂鱼,她穿着一件薄薄的女衣,月白颜色,头发未束,散散的披在脑后,鱼池边沿铺了垫子,她就这么坐在垫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洒着手里的鱼食。
“你让我去监斩,自己倒是躲在这里喂鱼。”
崔战佯装埋怨。
赵无虞回头看看他,道:“怎么了,我给你找的这差事不好?”
崔战招招手,身后跟着的小厮立即上前,在赵无虞身边放下一张竹凳,赵无虞笑道:“你可以呀,现在都能把随行的小厮调教的这么有颜色,不错不错。”
崔战笑笑,道:“这是袁大人家的,我手底下那些士卒,打仗可以,伺候人到底是不行。”
赵无虞转过脸去继续洒着手里的鱼食。
崔战看了一眼,道:“照你这个喂法,我看这池子里的鱼迟早得撑死。”
赵无虞没理他。
崔战又道:“你今天不去,怎么了,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赵无虞愣了一下,语气中有着些许无奈,道:“不就是个砍脑袋,又不是没见过,不想去了,也不想见袁牧之那张脸。”
她心里,还是不愿意认为袁牧之是个好人。
纵然发生这么多事,她自己静下了心来想想,袁牧之确实与她最开始认识的模样有些不一样。
人啊,终究是太复杂。
她暗地里嘲笑自己,现在怎么变得如此敏感?是与不是又怎么样?与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样在意?难道说她这样的人,还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