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子每回检查文稿,他们都在一旁老老实实地等着,有些稿件他当场收了,便会直接付现银,那些秀才、举子接过稿费,还会给他行礼,小狗子避都避不赢。
最难过的就是退稿,有些实在不通的稿子,小狗子退给他们时,都担心招来引经据典的大骂,他哪有那个文采回怼啊,这不是为难人吗?所幸大家好歹是文化人,这种事不常 发生。
张敏接过稿子略翻了翻,大部分都是才子、佳人的意淫文,倒也算迎合市场,平庸的大老爷们最喜欢幻想美女失身又失财的戏码。
不过这其中有两篇与众不同的稿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位名叫江南哭哭生的作者,笔下竟然都是悲剧故事,一篇是夫妻劳燕分飞,一篇是父子生死相隔,写得确实还不错。
小狗子见她拿着这两篇明显不该收的稿子,吞吞吐吐道:“小的……小的本来不想接的,但他写的不错,而且那人穷得连鞋都没有,所以……”
现在百姓的日子够苦了,压根没必要刊登悲剧故事,反正现实情况大家见到、听到的太多了,也麻木了,倒不如印上喜剧故事,好歹让大伙乐一乐。
“没事,偶尔登一篇改善下口味嘛。”张敏不解的是,别人都是一篇,他却是两篇,不是思如泉涌,就是穷得卖文为生,“这人叫什么名字?”
“笔名是江南哭哭生,真名却叫顾文惜,是个落魄秀才,还预备着考举人呢。”
张敏笑道:“他一个江南人怎么跑到京城考举人?罢了,看在文笔通顺的份上,以后他的稿子都收了。”
小狗子应了声是,然后确定了明天要选登的内容,便又急急赶回了张家庄。
张敏继续翻账本,打烊回家后,她找到正在书房喝茶看书的大皇子,“那一万斤的熟铁多少银子啊?”
“问这个干嘛?”
“最近不是江南大乱嘛,想着这么多银票压在手上不妥,要不赶紧提出来,要不赶紧花掉。”
大皇子白了她一眼,“这点银子看把你给紧张的,不过咱们不是要买粮吗?”
“买粮的话得等我哥他们回来,而且船上本就有货,一出一进间的银子足够买粮,现在就是那一万斤的熟铁不知作价几何。”
大皇子得意地摇摇扇子,“不用钱,自家产业。”
“啥意思?你偷偷开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