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顾瑾醉眼朦胧，两颊绯红，他似乎喝了很多酒，仅剩的一只眼睛竟流露出了几分不舍。

他将脸凑到沈玳面前，他们离得很近很近，中间只有一指宽的距离。

沈玳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和呼吸，他的呼吸温热又急促，还带着浓烈的酒味，让沈玳有些不舒服。

正当沈玳揣摩着，这李顾瑾等会要说些什么时，她却猛地被李顾瑾拉入怀中。

李顾瑾紧紧将她抱着，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沈玳在他的桎梏之下，竟异常地没有排斥。

她第一次这般被人紧紧抱住，身体与身体之间的碰撞，让她觉得她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她享受着那个温暖的怀抱，双手也下意识地去搂住了李顾瑾。

他似乎很痛苦。

沈玳听到李顾瑾用沙哑的声音，说着:“我做了个梦，梦见你离开了……不要离开我……好吗？”

他说话的声音，极其温柔，语气也极其卑微。印象中，李顾瑾从未有过这般姿态，他想得到的东西，永远不会去求别人，他可以凭自己争取，或争或抢，但绝对不会放低他的姿态。

可即便这般，沈玳，又怎么敢做出这样的承诺？这个世界，终究不属于她，她迟早会走，她不想骗他，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你心怀天下，尘世间能羁绊住你的东西太多了，而我，不过是你生命中最不值得提起的一部分，等我走后，你会渐渐将我遗忘，我亦如此！”

沈玳心里默默念着，她的生命太长了，人间的这段记忆，可能会在千百万年之后，化作她生命中的一点星辰，那个时候，她或许早已不记得，谁是李顾瑾，谁是李裴渊，谁是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