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子?”
吴尧的呼唤让沈玳从岑霸的回忆中,猛地惊醒,她泪眼婆娑地四下一望,只见两个衙役正抬着担架从牢房里走了出来。
担架上,正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上被盖着白布,似乎已经死去多时。
唯一能判断出那人身份的特征,便是他那矮小的身材,整个人甚至还不及担架的四分之三。
沈玳苍白的脸,颤抖着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抬担架的狱卒看了眼沈玳,随即冷漠地答道:“一个时辰以前就死了。”
沈玳猛地落下一滴泪来,她微微抬眸,目光落在牢房里,那岑霸的魂魄上。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岑霸为了蓁蓁,不惜将沈玳拽进自己的记忆里。
他想让她愧疚,让她感同身受,让她不得不去好好照顾蓁蓁。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的一番苦心,沈玳却已了然。
约莫过了片刻,她才轻启苍白的唇瓣,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等狱卒一走,吴尧便道:“沈娘子怎知,那岑霸早已死去?要不是沈娘子在这里驻足,恐怕那些狱卒到现在都还发现不了。”
沈玳鼻头一酸,她摇了摇头,随即便朝牢房的最深处走去。
那间牢房很暗,只有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处狭窄的窗户。
月光从那窗户里钻出,冰凉地打在牢房的草席之上。
而女孩却缩在那黑暗的角落里,她抱着双腿,正低头把玩着弹弓。
此时,她仍旧穿着那件兽皮斗篷,她曾对她说:“那是爹爹打猎时,得到的兽皮,可是他不会针线活,以至于兽皮的缝合处,有一道特别难看的线脚,但这是爹爹送的,那就是最好的。”
沈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随即走进牢房,却在刚一踏入之时,一个石头突然飞出,击中了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