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气得拄着拐,一把推开了院门。

没想到,院子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此时,八卦声依然清晰可闻。

老头儿顿时被吓得不轻:“如意!如意!”

苏如意正在滤药汤,一时半会儿放不下,只能等这一筛滤完,才跑了出来:“怎么了师父?”

金大春此时已经稳了稳心神,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如意,老天今年大概不收我了!”

“师父您说什么呢!”苏如意听的一阵害怕。

“嗨!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早就不避讳生死了。如意啊,我原本算着自己寿元将尽,没想到啊,没想到!如意,我觉得我快要返老还童了!”

金大春神秘兮兮说道,“这准是我这辈子积累的功德,现在开始反哺我了!”

“师父您到底怎么了?能不能说句我能听懂的话?”苏如意忍着笑。

“我耳朵不聋了!一觉醒来,就不聋了!”

金大春乐得几乎要手舞足蹈,如果不是断脚限制,他肯定能当场给苏如意来个一百八十度转身。

苏如意看着眉飞色舞的老头儿,也由衷地笑了。

而余敏带走苏铁后,绕了个圈子就把他放在了大腚河下游。

苏铁沿着大腚河边逆流而上,一直来到了丁秀萍的窝棚附近。

她的窝棚离河边挺近的,又远离整个村庄和知青点。

跳出了原有的思维,如今苏铁越看这个地方,越觉得不对劲——谁家好人会住在这种地方啊?

如果真的如丁秀萍所说,她爹死前给她留下了大笔钱,那么她肯定是要在村里起房子生活的。

再不济,如果顾虑着王美菊一家人的势力,她去别的村子另起炉灶,也不是不可以啊,为什么非要窝在转身都困难的窝棚里?

苏铁爬上了一颗大槐树,跨坐在树杈上,隐匿了自己的身形。

他从兜里掏出苏如意给他装的两个糖饼子,嚼了起来,又拿出苏如意给他挎在身上的水壶,灌了几口消暑汤。

这个视角,窝棚尽收眼底。

直到早上九点多,丁秀萍才起床。

苏铁再次发现问题——从来不上工的丁秀萍,到底是靠什么活着的?

丁秀萍打着呵欠来到大腚河边,先是把手在河里泡了一会儿。

昨天,她手上的燎泡,苏铁拿烧红的针挨个给挑了,现在想必是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