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晟虽已在连理小筑外设下埋伏,但并未出现在李聿眼前,且那些埋伏的兵将也未开始行动,李聿又是如何知晓的?而她只是趁着晁莽对阿兄的信任,将自己手下的西戎精兵安插在羽林骑卫以及虎贲骑卫营内,晁莽并不知晓阿兄引与他的“济世侯府护卫连”是西戎兵,那一刻,西戎兵皆身着护驾骑卫的盛铠甲衣,在她的指挥下对李聿实施射杀,如今失策败露,晁莽的处分不止降罪那么简单,他会被当做谋杀君王的乱党处以极刑。
内疚涌上心头,灼染竭力与扼制咽喉的那只大掌对抗着,终于艰难开口:“今日之事,皆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那些弓箭手是我瞒过晁莽暗里调弄而为。”
李聿当然不信。
“让朕来猜一猜吧,朕死后,迟晟辅国你听政,你二人挟制幼主把控朝堂,至于晁莽,他会继续拜倒在你裙下,像条狗一样跪舔着你,可对否?”他咬牙,另一只手由腰部漫于后颈,穿过蓬松乌发,牢牢抓控着她的头颅,迫使她仰着脸。
当她捏着剑狠绝刺向他时,从她那怨恨恍惚的眼瞳里,他看见了身后向他走来的迟晟,迟晟提着弓箭对准他,与那帮西戎弓箭手如出一辙。
倏然,力道更是一沉。
他恨不得掐死她。
“迟晁二人与我清清白白,绝非如你猜想这般龌龊!”暗黑的氛围中,清冷的眸倔强的与他对视,
“好,朕的好皇后果真清白如雪。”李聿冷笑着,心已恨极。
回想方才她那般决绝的下令射杀他,更觉自己是一个笑话。
她竟然做梦都希望他去死,且没有任何犹豫的提剑向他刺来。
他以真心换来了她作假的情意和阴毒的谋杀。他英明一世,居然栽在女人手里。
这个该死的女人!
无尽的怒火填满他的腹腔,灼裂了身心,焚毁了他崇耀无上的帝王尊严,他按压住了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滔天愤怒,松开了她。
终于得以呼吸,灼染虚脱的身躯来不及倒下,却又被他一只手提拎起扛在肩上。
灼染没有挣扎,亦没有叫嚷,更不会提醒他,他的粗鲁会伤及腹中胎儿。
莫说一个胎儿,便是两个十个,他也恨不得将其踹掉。
他们是撕破脸皮的仇人,彼此早已不屑去逢场作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