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冷,应穿上为夫送与你的那件袖衣。”他握着她的肩膀,总觉得她衣着单薄了些。
“夫君说的是那件销金袖衣吗?”灼染抿嘴一笑,摸了一下李聿的下巴:“它太珍贵了,阿灼不舍得穿,唯有珍藏。”
李聿宠溺一瞥,说她是个小傻瓜。上了车舆后,他将自己那件素纱团龙纹销金袖衣脱了下来给她穿上。
灼染内心虽抗拒,却也只得顺从。
后来李聿驾车,灼染挽着他的胳膊坐于一旁,夫唱妇随比翼双飞,悠然寄情于沿途的鸟语花香之中。
连理小筑更是景致秀雅,只见芳草宜人花木丛生,隐隐绰绰中可见鸡鸭结伴麻雀觅食,旁边的荷塘更是藕香飘溢,沁人心脾。灼染牵着李聿的手走到塘沿旁站定,看着水中欢畅游动的鱼儿,开心的说想吃鱼。
李聿当即挽起袍摆下水捉鱼。
后来他轻松松抓了一条鲤鱼上了岸,又亲自下厨做了一道美味可口的红烧鲤鱼。
他将菜肴端至案上却不见灼染。当他放眼望去却无她的踪影时,顷刻间变的心焦如焚起来,似乎她的身影就该充满他整个视线,不应该凭空消失才对。
迫切出寻时只远远瞧见灼染低头正慌急找着什么。
李聿大步流星而去,唤了一声娘子。
灼染捂着胸口累的喘息,加之发髻松散更显狼狈,看见李聿,就势倒了怀中,急切切的说他给她的绕凤金钗不小心丢了。她沿着荷塘岸边寻找一直都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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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聿听罢,心疼将她搂进了屋,如竹的手缠绕三千青丝,为她挽好了发髻。遂又膝盖触地,蹲下身为她系着腰间垂散的绦带,亲密握着她的手,柔声哄说:“无碍,娘子先吃鱼,为夫去找。”
灼染抓紧一下他的手,满含期待:“夫君一定要找回来,已丢过一次,若在丢了,阿灼岂不辜负夫君的一片情意么?”
“无心之失,何来辜负一说,且安心吃鱼,为夫很快就回来。”李聿拍了拍她的手,勾唇一笑,眸中缱绻涌动,深情流溢,无尽无终。
最后他起身离开了,月白长袍荡起绵绵的细腻的涟漪,像是长河中一朵随风卷起的浪花。
灼染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过去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冰冷的乌眸掠过一丝莫名的伤恸,很快闪逝不见。
她的手心沁出冷汗,延至整个身躯。
很久以后,当李聿拿着那支凤钗推门返回时,一道利箭顺着他的方向疾射而来,嗖的一声,射中了他的胸膛,第二支射在咽喉处,第三支锋利钉在了他的腿上。
剧烈疼痛由心口迅速蔓延,痛到摧筋断骨,渗透灵魂,高大的身躯难以承受的跌倒在地,顿时,一片血色染红了那身长袍,亦染红了她的眼睛,浓烈的腥气笼罩着这间温馨雅致的小屋。
他单膝着地,捏着凤钗的那只手青筋暴突,支撑着缓缓起身,看着她闲庭信步走近,那清俊的面容如笼寒霜。
灼染心头瑟瑟,耳畔嗡鸣,颤抖的步伐不愿在走前一步,只垂眸和他对望着。
她的身后,站立着一排精练老到百发百中的西戎弓箭手。
“想让我死?”眼红目赤,刚毅冷峻的容颜已是深情不再,余下的便是山雨欲来的骇怒。
灼染轻笑一声:“没错,我做梦都希望你去死。”
视线模糊,湿了双颊,又说了一句:“李聿,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