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握了握她的手:“何事?”
灼染伸着纤手,指尖在他如画的眉目间勾勒着,痴痴道:“若有朝一日,陛下厌倦了妾,可不可以放妾出宫?”
李聿看着她,没有回答。
“到那时,妾实在不想做一个深宫怨妇,只想回到南城的府邸,帮助陛下做一些利于百姓的事情,可好?”
“嗯,等朕腻了,可以考虑。”
李聿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灼染微微一笑:“妾在此谢过陛下。”
然后她踏实的闭上眼睛,很快便进了梦乡。
李聿盯着她看,有些烦躁,便为她盖好被子,起身离开。
连翘与紫苏跪送。
李聿顿住脚步,拿出一封亲拟的御笔递给她二人:“照顾好她。”
走出翠微宫,守在外面的夏仕白迎上,小声道:“陛下,方才丞相来报,晋王他们一直在京外笼络各大士族门阀,不断摇唇鼓舌扬言要讨伐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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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聿皱眉:“出宫。”
“是,奴才早为陛下备了马,随时都可以出宫。”其实从玉华宫出来后,圣上本就计划着出宫办事,可他放不下赵才人,便不知不觉就走来了翠微宫,因此耽搁了行程。
无论是以前的司徒灼染,还是现在的赵才人,一直都是皇贵妃的替身,然而圣上的态度与举止却在不断动摇夏仕白的这一观点。
穿过翠微宫外的两旁竹林,李聿沿着璀璨如星河般的宫灯一路向前,消失在月色中。
待李聿走远,玉华宫的大长秋李开石从暗处走了出来,转头看了一眼幽静的翠微宫,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奴才瞧的真真儿的,陛下去了翠微宫,停留了好久才出来。”
一回到玉华宫,李开石便将自己亲眼所见禀报给了闵梓南。
闵梓南身穿红色寝衣,有些慵懒的躺在榻上吃葡萄。听了李开石的禀报,将手中捻起的葡萄一下捏碎了,紫色汁液溅在了李开石的脸上。
“他走的那般急,原来是为了去翠微宫,可他却骗我说有政事要处理。”闵梓南自嘲的一笑,凄冷的凤眸渐渐喷火。
李开石顾不得去擦拭脸上溅落的葡萄汁液,跪在地上为闵梓南捶腿,阴声阴气的道:“圣上虽然走的急,可说不定留了子嗣在娘娘这儿呢,而况区区一个赵才人,不值得娘娘这般大动肝火,若真想除掉她,根本不需要娘娘亲自动手。”
“长秋与本宫说说,要如何做?”闵梓南听了李开石的话,一颗落寞的心总能顺畅。
“借刀杀人。”李开石在闵梓南耳边如此这般的说着……
……
二日,妃嫔本来要来玉华宫给皇后闵梓南请安,而皇后却早早的去了思夷宫探望皇贵妃。
嫔妃们便也一路成群结队,逶迤行向花团锦簇的思夷宫。
到了思夷宫,皇贵妃卧病在榻,一直没有出来,倒是凤袍金冠的皇后从思夷宫寝殿走了出来,和贤妃德妃为首的莺莺燕燕闲聊了几句,只说皇贵妃需要静养,不便打扰,她们可改日再来。
满屋子的美人陆续离开,只剩闵梓南一人还留在思夷宫。
闵梓南再次返回到了夷染休息的寝殿,见夷染咳嗽,上前关切的为她拍背。
“唉,姐姐还是尽快养好身体吧,别到时候被那赵才人取而代之,本宫倒无所谓,可姐姐毕竟是圣上发妻,圣上却在昨夜撇下病弱的姐姐去了翠微宫,本宫实在同情姐姐……”
夷染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闵梓南一脸的忧忡,继续娓娓道来着灼染没回宫之前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都与灼染息息相关。
灼染如何欺君,如何从奶母当上长安君,以及又如何靠美色擢升为代管六宫的贵嫔等等,皆被闵梓南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
“本不想提这些旧事,可又想让姐姐看清那赵才人的真面目,以免遭致她的算计,她可不是省油的灯,姐姐一定要多加小心。”
夷染脸色很不好,握着绢帕,柔弱的开口:“多谢皇后的提醒,嫔妾今后会注意的。”
闵梓南点头,又嘘寒问暖一番便离开了。
待闵梓南一走,夷染眸光渐冷,被子下的手暗暗收紧。
即便闵梓南不告诉她这些,她也心知肚明。
她从见到赵氏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赵氏将会是她的死敌。
李聿利用仇乌和曹氏逼赵氏回京她忍了,李聿出宫去南城府邸与赵氏幽会她也忍了,可得知李聿还要封赵氏为才人,她顿时忧伤抑郁起来,整颗心都蒙着一层厚厚的阴霾,挥之不去。
当时李聿便搂着安慰她,说是要利用赵氏引叛党出现,让她宽心不要多想。
她多想又如何,终究还是改变不了李聿接赵氏回宫的事实,于是她表面装作善解人意的大度模样,高兴的支持他,赞同他。然后她去了翠微宫向赵氏示好,给她许多赏赐物,回来之后她独自垂泪,骗李聿说赵氏待人傲慢无礼,言语嘲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