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染去了雅阁的书案旁,提笔,在宣纸上鸢飘风泊般的写了起来。
连翘和紫苏隔着菱花纱窗看着灼染埋头抄写佛经的认真模样,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声气。
“才人为了圣上真能委曲求全,一片痴心被辜负不算,还要抄佛经思过反省。”
“能怎么办呢,如今已不同往日,才人必须夹着尾巴做人,要不然,日子会很难过。”
二人对灼染更是同情至极,并且决定以后再向望夷宫汇报日常时,务必要让圣上知道才人的一片炙诚真情。
册封大典那日,晴空万里,阳光明媚,随着乐师们的击鼓奏乐,闵梓南身袭前后分别为五凤朝阳和金凤鸾鸣的逶迤曳地红袍缓缓走向凌霄殿,她头戴凤冠,冠两侧是双凤对飞的金步摇,配紫金绶带,盛丽雍容,华美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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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梓南已经在玉华宫授金册金宝,来凌霄殿是准备进行朝拜仪式。李聿玄衣纁裳,十二旒冠冕,伫立在凌霄殿上,他与闵梓南并肩站在那里,接受百官群臣的叩首参拜。
帝后两侧,是各宫妃嫔命妇以及女官,皆纷纷下跪叩拜。
当妃嫔们各种羡慕时,灼染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她已经确定,三位王爷的家眷不在参拜之中,他们没有进宫,并且已经与李聿撕破了脸。
灼染抬头之际,发现夏仕白站在李聿身后小声耳语着什么,李聿神色无波,只摆了摆手,便牵着闵梓南进了凌霄殿……
册封仪式结束之后,便是皇后回玉华宫接受后宫妃嫔们的跪拜大礼。
灼染按照品级站在世妇之列,与其他妃嫔一样,站在玉华宫外等着皇后宣见,她的旁边,是位列世妇之首的魏嫱魏婕妤。
魏婕妤趾高气昂的推开灼染,不忘冷笑一声,眼睛几乎长在头顶上:“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挡本宫的路,低等末位的世妇,应该站在最后面,明白吗?”
灼染淡淡的还击:“这已经是最后面了,婕妤前面没有位置,倒跑来占末等世妇之位,实在可笑。”
魏嫱听罢,气的脸红脖子粗,脸上的脂粉都被气的卡成一团:“你这种贱人就应该滚的远远的,滚回翠微宫别出来,省的晦气!”
“只婕妤一人觉得晦气罢了,若所有人都那样认为,无需婕妤提醒,我自会离开。”灼染不紧不慢,带着几分得意,挑衅的看着魏嫱,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姿态。
魏嫱听罢,冷笑:“宫里所有人都觉得你晦气,赶紧滚吧!”
“婕妤不代表所有人,婕妤只代表自己,所以该滚的是婕妤。”
魏嫱气的握紧手中绢帕,突然高声问向前:“赵才人出言不逊,举止轻浮,各位妹妹们可觉得她晦气?”
那些才人美人听罢,有的点头有的摇头,窃窃私语着,却没一个人正面大声回答魏嫱。
灼染更是得意。
孤立不成灼染,魏嫱的肺都要气炸了。
“回答本宫,赵才人晦气吗!”
魏嫱不依不饶的问前后左右的二十七世妇。
然而,世妇们更是一句话不言,纷纷低着头。
因魏嫱声音太过尖利,前方的妃嫔们都听见了。
贤妃窦清窈穿一身华丽繁复的海棠色宫装,正朝这边回眸,见此,有些不满魏嫱的大声喧哗。
“今日是皇后受封的大日子,魏婕妤作什么在那里大呼小叫的!”
魏嫱一听,咬牙,不得不收敛起了锋芒,垂手埋头,之前的盛气凌人早已经不复存在。
德妃颜冉皱眉道:“今日是大喜日子,你一口一个晦气是要给皇后添堵吗!真是没规矩!”
“妾没有,是赵才人她……”
“本宫可没听见赵才人说晦气。”窦清窈冷笑。
她早看这个魏嫱不顺眼了。
自上元灯节,圣上在上林苑的承欢宫同时临幸魏嫱和丽妃裴然,她就记恨上了,今日可算逮着了机会。
后来,走进闵梓南的玉华宫行跪拜大礼时,窦清窈便趁着送贺礼之际在皇后闵梓南面前告了魏嫱一状。
颜冉在一旁帮腔,之后还有一些在场的世妇为其作证,皆承认魏嫱在玉华宫外张口闭口满嘴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