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太医署奉命送来了好些补药,红儿和来福他们这会子正忙着把那些药搬进厅堂,奴婢得去看看有没有搬完,连翘,你先给姑娘敷药。”
紫苏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连翘笑着对灼染说:“看吧,圣上一直都关心姑娘呢。”
灼染抿嘴不语,女儿之情荡漾于脸上,露着动人般的娇羞。
果不其然,狗皇帝不想让她身体留疤,以免在侍寝时扫了他的兴致。
灼染心中腹诽,不屑冷笑。
倒也好,正合她意。
阿兄配的药方果然见效,敷上之后,第二日便好了,之后她又搭配着一些补药服用,烧伤的疤痕渐渐变淡,气色也好了很多。
补药亦是出自阿兄的配方,她可放心使用。
当日午时,太医署又奉命送来了一些养颜补血的名贵药材,还附加一个精心拟定的食补,两者搭配食用,身体更能痊愈的快。
灼染便在幽雅宁静的府邸中悠然休养,加之外敷内补,气色一日比一日红润,如一株红莲,美的摇曳生姿。
她虽闷在府邸,却对外面之事也颇有耳闻。
近日民间流言蜚语,谣诼四起,皆传李聿不是先皇儿子,是李聿生母与异域蛮夷所生,故而得位不正,还说李聿篡改先皇遗诏,有夺嫡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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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谣言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很快整个大齐朝人尽皆知。
廷尉裴子霁便奉命四处抓造谣者,而后封住谣言,总算平静了些许。
月底,晋王与忠王以及恭王同时上疏,奏请皇帝李聿出京祭拜皇陵。
大齐皇陵远在千里之外的盛阳,那里是康隆先皇创业的发源地,先皇殡天后就葬在盛阳。
康隆先皇有九子,夺嫡时,死了四子,剩余还有五子。
晋王李郸,为先皇三子,当今皇帝李聿为先皇四子,忠王李节为五子,被贬为庶民的宁王李修则为六子,恭王李央为第九子。
而这次带头上疏奏请李聿赶赴盛阳祭拜皇陵的便是先皇第三子李郸。
但是,灼染知道,幕后的推手并非李郸,而是贬为庶民的宁王李修,他们并非真心祭拜皇陵,而是另有目的。
这是一场针对李聿的阴谋。
李聿心机城府,深谋远虑,自然不会上当。但是若他拒绝祭拜皇陵,会以不孝之名受天下人诟病。
不去,就是对先皇的不敬不孝,去了,必有险。
除非排除危险,他才能放心赶赴盛阳。
灼染在想,此时的李聿定是要急于解决掉这个燃眉之急。
傍晚时分,李聿来了。
灼染心中波澜不惊,面上还要装作娇羞乖觉姿态愉悦跪迎。
李聿身袭通身石青大袖宽袍,虽是便衣常服,却依然矜贵威仪,气势如龙。
站在那里,让人压迫感陡然升起。
他让灼染起来说话。
灼染起身,一袭银红色的掐腰曳地长裙,胳膊上搭着鹅黄披帛,更衬的身姿凸凹有致,长发简便挽了椎髻,不染一丝粉黛,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清透润洁的出水芙蓉。
李聿缓缓的移开视线,声音一如之前那样冰冷:“看的出来,你近日很清闲。”
“托陛下洪福,奴婢才能安然于此,这一切为陛下所赐,陛下之恩,奴婢没齿难忘。”灼染毕恭毕敬,却又保持距离。
李聿容色更冷,阴恻恻的,笼着一层厚厚的铅云,轻哼一声:“你惯会谄媚,想必心口不一吧?”
灼染听罢,泪水在眼眶涌动,颤抖的说:“奴婢没有心口不一,陛下仁厚,赐奴婢府邸居住,还让奴婢养伤,奴婢……”
“够了。”
李聿听得她奴婢长奴婢短的,心生烦躁,便打断她的话。
灼染立时闭嘴,小心翼翼的跽跪在他脚畔,姿态优美的靠着他,伸着纤手,为他轻轻捶腿:“陛下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娇柔的声音带着哄意。
李聿的目光由冷渐灼,伸手握着她的下巴,缓缓摩挲。
灼染仰着脸和他对视,伸手覆在他的手上,缠着,绕着,没一刻安分。
李聿眸色赤红,大掌游移到她的脖颈处,重力的一扼:“你与晋王可有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