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鞅哥哥,成功了。”
幽深而诡谲的寝殿之中,灼染低敛眉眼的样子在宫灯折射的光影之中更添妩媚,只是那妩媚中却透着淡淡的哀愁与决绝。
郑鞅捧起她美艳清丽的秀脸,很是欣赏她那乌眸中流露出的冰冷而锋利的决绝。
他没有看错她。
她果敢聪明,从不会为儿女情长牵绊,无疑是他抛给李聿最好的武器。
“如今只等李聿死后,扶他那幼子称帝,然后再慢慢将皇权抓握在手,从此这大齐就是你我二人的天下!”
就在刚才,他将带来的“长生不老药”递给了灼染,让灼染亲自喂给了李聿,想必这时李聿已经毒发身亡。而接下来自然是要为主宰大齐江山而筹谋规划了。
灼染欣然赞许,顾盼生辉的明眸透着对郑鞅的崇拜,随即又皱起眉头道:“只是兵权不在你我手中,很难掌控朝堂。”
郑鞅剑眉飞扬,矜贵的骨子里流露着傲然与自信:“周骜已经成功盗取了武安君闵据手中的那一半虎符,而你我身在皇宫有玉玺和另一半虎符傍身,何愁掌控不了朝堂呢?”
郑鞅并非不想恢复被摧毁的东洲江山,而是东洲军力弱小,早已经宫倾兵败被大齐破城占领,且郑鞅的父亲郑伯书生前失尽人心,已无几人拥戴郑氏王族了,他只有决心留在大齐,站在灼染的背后操控着大齐江山。
他是感激灼染的,若不是有她这个可靠的内应,他不会如此顺利的弄死李聿。
所以,他低柔深情的告诉灼染,他要给她最好的,要将整颗心给她。
“郑鞅的心,永远属于赵灼华。”郑鞅抱紧她几分,靠近她时,微微抖动的长须被一阵风吹乱,似乎也乱了他要一亲芳泽的步骤。
当他再次想要近一步时,灼染双颊通红,羞赧的离开了他的怀抱。
周骜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一身铠甲戎装,迈着威武而自信的步伐。
“在下已控制住那些太医,并叫他们改写了脉案。”周骜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了从闵据那里偷来的虎符,洪亮如钟的声音响在幽寂的宫殿。
灼染清楚,太医署所有太医都知道李聿服用了“长生不老药”,到时李聿因此而死,长生不老药便不再长生,而是毒药,最终郑鞅这个携带毒药入宫的刺客必然会遭致围攻。周骜挟持太医,强行逼迫太医改写脉案,就是为了避免李聿毒发身亡后发生一系列对郑鞅不利的事情。
郑鞅看着那虎符,清澈的碧眸明亮夺人,他伸手,接过那一半虎符,感激的将周骜扶起:“辛苦周兄了,兄以股肱之力助我,来日必将隆重犒赏于兄,直至封侯拜相,位居极品!”
周骜听罢,更是动容的对着郑鞅叩首:“公子为在下的恩人,在下将永远忠于公子,披肝沥胆,在所不惜!”
郑鞅又将他扶起,只说周骜的家人便是他的家人,他救自己的家人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听的周骜更是红了眼眶,感动的一塌糊涂。
灼染亦是春风得意,笑语嫣然,随即她倒了三杯酒,各递给郑鞅和周骜两杯,举起酒樽,愉悦的道:“阿鞅哥哥,为我们的胜利,同饮!”
“好,同饮。”郑鞅接过灼染手中的酒樽,并肩,十指相扣,目光如炬的与她视线交织。
灼染仰头,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哐当一声,周骜手中的铜樽失手跌落在地上,身体似乎有些支撑不住,开始跌跌撞撞的后退了起来。
“公子,这酒,有毒…”周骜说完,口吐鲜血,倒跪在地,愤怒指向灼染,带着难以置信。
然而已经为时已晚,郑鞅手中铜樽亦是跌落在地,吐了一口鲜血,欣长的身姿摇摇欲坠了起来。
此时他牵着灼染的手,紧紧的扣着,将身袭锦绣繁复长袍的灼染带倒在地。
灼染没有挣扎,任由郑鞅掐着她雪白的脖颈,只冷冷的和他对视,冷冷的笑。
郑鞅害怕这样冷若冰霜的灼染,无比的害怕,意识到灼染在他酒里下了毒,他绝望而骇怒的扼住她的咽喉,咬牙:“你为何要害我?”
“冤有头,债有主,你说为何?”灼染泪流满面的看着郑鞅,声音颤抖:“因为你一直在骗我,利用我!”
“呵呵,灼华,我万没想到你居然听信那暴君的话视我为敌!你是赵桓的女儿,我郑鞅的未婚妻,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抵不过一个外人的挑唆!灼华,你忘记了吗?李聿是我们共同的仇人!是他灭了我们的家国,杀害了我们的亲人!”
“你错了,是你害死了我的亲人,是你让我家破人亡!郑鞅,一切都是你干的,你以李聿的名义害死了我的父母!”
郑鞅眼瞳一紧,突然冷笑:“又是李聿告诉你的吧!他说什么你都信么?灼华,这一切都是他编造的谎言!他用心险恶,设计离间你我二人,你不能中了他的圈套,给我解药吧,如若不然你会因为失去我而后悔终生!”
“是阿兄告诉我的,当初父亲为主将,你为副将,被困瑶山时,我父亲明明可以带着赵家军突出重围,可你心胸狭隘,一直对我父亲与阿兄心生猜忌,你担心我父亲为李聿所用,便命刽子手假扮齐军,将我父亲与母亲以及所有赵氏一门赶尽杀绝!老天有眼,让我阿兄侥幸而逃,让我知道了这些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