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我东洲疆域,残杀东洲子民,我与你不共戴天!”
“今日杀不了你,他日战场上必有千千万万的东洲将士殊死奋战,荡平大齐!”
那几个门客愤慨的叫嚣着,对李聿深恶痛绝。
明明昨日誓死都要效忠大齐,做李聿的忠臣良将,眨眼间就变成了行刺大齐皇帝的热血杀手。
灼染心中悄然动容,眼底掠过一抹悲悯。
原来他们是东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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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黄金千万两买走一个忠字,只为得到一个接近李聿的机会,好实施他们的刺杀计划,只是李聿太过狡诈,假装醉倒,引几人上前行刺,当他们要刺向李聿时,反过来却被包围。
他们行刺失败了,注定要死于此处。
宫灯下,李聿面容冷酷,神色紧绷,视线落在灼染身上,问:“长安君,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这些东洲细作?”
灼染垂眸,咬牙,心一狠,声音极轻的回应道:“禀陛下,赐死。”
“好,赐死,由长安君行刑。”李聿带着笑意,看着灼染,墨瞳浸着无尽的寒凉。
灼染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隐在袍袖下的手已经捏了一把的冷汗。
“陛下,奴婢见不得血。”灼染跪在那里,艰难的启齿,还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的泪意。
“长安君于心不忍么?”李聿反问灼染,抿一口酒。
“奴婢并非于心不忍,只是没有直面血腥的勇气……”她睁着害怕的泪眼,只希望李聿看在她娇弱的份上,收回让她行刑的命令。
她是东洲人,他们也是东洲人,她不愿意亲手结果他们的性命。她知道他们必死无疑,可是不应该由她亲手终结。
“唯有血腥增色,才更能绽放忠诚的光芒,你并非没有勇气,而是不够忠心。”李聿凝视着灼染,慢条斯理的道。
闪烁的宫灯忽明忽暗,将他阴翳的眼眸映照的更是讳莫如深。
夏仕白端着赤色漆盘,漆盘上盛放了行刑的用具——一根木簪。
若今日她不行刑,就会被李聿摒弃。
李聿宣她来望夷宫,就是为了试探她,给她一个表现忠诚的机会。
而且,她必须表现,别无选择。
当灼染经过一番挣扎之后,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接过了夏仕白递来的毒簪。
银藕色木簪散发着莹透润洁的光芒,精美素雅。这根木簪是她曾经用毒箭木精心磨制而成的,一旦刺入皮肤,便见血封喉,毒发身亡,她当初在脑海中示范了无数遍,只为能快准狠的刺死李聿,而今,李聿却将这根遗留在望夷宫的毒簪递给她,让她用它刺向与她同为东洲人的热血志士。
她从未杀过一个东洲人。
这与诛心又有何异?
灼染拿着毒簪,走向了那几个披头散发污血尽染的东洲门客。
他们毫不畏怯的看向灼染,挺直了腰杆,皆是一副大义凛然的赴死姿态,壮烈之极。
灼染缓缓的走了去,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动着好似生了根的双腿,颤抖的捏着木簪,狠狠的刺了过去。
顿时,他们纷纷毒发倒地,七窍流血,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了出来,染红了灼染的眼睛。
李聿抚掌,很是满意,起身离案走向了灼染,将她抱入怀中,深邃的眸带着叫人心漾的痴缠缱绻。
毒发身亡的东洲门客被虎贲骑卫拖离望夷宫,纱幔散下,遮掩了殿内的温情。
李聿吻着她,似以这种方式来安慰吓坏了的她。
灼染紧紧的搂着李聿,朦胧眼眸中的惶怕依然挥散不去。
“好了,没事了,有为夫在。”李聿将她紧紧的抱着,低柔轻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