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染怯弱的抬眸,看着不怒自威的李聿。
水滢滢的乌眸中带着满满的期许,扫走了李聿眼底些许凄迷的沉郁。
“包裹呈上来,拿给朕瞧瞧。”李聿并未曾回答她,而是命令。
灼染乖乖照做,将那装满了五颜六色绣线和布料的包裹拿起,双手捧放在了案上。
“这为何物?”当灼染欲要退离,准备跪回地上时,李聿叫住了她。
灼染看向他指着的那一团白绒绒,便跽跪于案旁,答:“这是长毛绒,这是白棉,长毛绒留做小老虎的胡须,白棉是缝在鞋履内,天冷时穿的甚是暖和。”
李聿不语,又翻出一些金线铃铛以及几颗珠子。
灼染很是上道,指着各种细物一一说了这些用途:“珠子点睛,黑络子做眼,红线是专门留作缝制鞋面,还有这铃铛,可当装饰物缝挂在嘴巴上,也可缝在鞋帮处,奴婢多买了好些,想再给殿下做一顶虎头帽,到时候铃铛挂在帽子上,殿下一直摇头晃脑的,真真是可爱极了……”
灼染想着那样的画面,不由笑出声,随即又滔滔不绝的讲着,讲的可认真了,柔柔的声音,冷静而绵缓,在这深秋的夜,宛如一道夹裹着无尽暖意的和煦春风,徐徐吹入长安宫的各个角落,夏仕白听的都觉得温暖的很。
夏仕白偷瞄一眼坐于正中的李聿,见李聿看着灼染,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却又极具潋滟的笑意。
灼染被他这样盯着,白皙的脸颊透着醉酒的晕红,立马低下了头,中规中矩的跪着。
“朕允你裁做,但是,需在朕的监督下完成。”他温和的道。
灼染听罢,两手撑地,磕头:“奴婢遵命。”
夏仕白一挥手,遣退了跪在地上的一大片宫人,而后自己也识趣的离开了。
长安宫内多是圣上的眼线,哪能让圣上亲力亲为的监督啊,圣上这是找了这个借口想与小司徒氏单独相处呢。
夏仕白低着头,退离的步伐又加快了些许。
殿内只剩下灼染与李聿。
李聿身上散发的花木沉香萦绕周身,夹杂着一丝辛烈的清凉和薄荷的冷蜜气息,透入肌髓,只将灼染的脸熏的红扑扑,像是红苹果一样。
“那,奴婢可以先将,将小老虎的轮廓绣出来……”灼染不敢去看李聿,拿着针线,开始忙活起来。
“嗯。”李聿看着她的挥针走线的动作,骨节分明的手扶着额头,找一个惬意的姿势支撑着。